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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徴接了一掌心的雨水:“你为何不问问我,关于通缉令之事。”
姚大人沉默片刻,只是说:“臣不敢僭越。”
谢徴冷视他良久,才终于道:“甚好。”
暴雨至深夜,官差也没能将阿幸找回来,谢徴于是打了把油纸伞亲自上街去寻。
同州的车轨宽度和缙朝其他地方的不一样,谢徴踩在上面,脑子里都是当时在议政殿上和舅相各坐一边,拍板攻后昭的画面。
打是打下来了,但地方官府和一些标准并没有完全一致的统一。
谢徴原本想或许今春回中州登基后,便可以开始着手安排这些,北至邑州草场,南至同州水系的记载和图录,他都要一一更查修整,就用那些他巡境一步步走过来的经验。
良好的排水让街道上积水不至太多,谢徴走着,鞋袜还是湿了,下摆贴在他的腿上,走一步就像有很多个小人保住双脚一样。
或许是有鬼魂。
谢徴这样想。
但是他没了丹元,已经看不见那些了。
他握住的油纸伞手柄有些发霉,谢徴盯着那霉许久,等闷头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他才发现自己是出来找阿幸的。
“阿幸?”
谢徴在石板桥前停驻,一时不知是向前还是向后。
涟漪不断的水面里照出他破碎崎岖的身影,割断谢徴紧绷的心弦,手一松,油纸伞飘去坡下。
暴雨如狂。
谢徴在板桥边缘处坐下,任凭雨水蜿蜒过他的身躯滴入溪水,静坐如石,岿然不动。
太乌走了。
阿狺走了。
连阿幸都跑了。
谢徴或许知道他们逃跑的原因,他反复的猜测,太乌,太乌是因为寻找粮食太辛苦了,还是因为昆仑奴的样子被人困住了?他武功高强,等闲人怎么能动得了他?但他手受了伤,还没大好。
也或者是中州的人将他抓回去了。
阿狺呢?阿狺为什么走?是受不了饿肚子吗?还是芙蓉在千里之外把他召回了?也或者是芙蓉有什么不测,阿狺感知到所以去助他了?难道会有人看它生的奇特把他当做寻常犬类牵回家吃了吗?可它那么聪明啊。
阿幸,阿幸是被吓着了。
谢徴懊悔,不该在她面前展示生死搏杀,也不该用沾满血的手去抱干净的……
谢徴左思右想,忽而笑了出来,雨水顺着嘴角裹住舌尖,味道不比甘甜的茶,叫他品味出无边无际的苦来。
“还能如何?”
谢徴在暴雨里问自己,“我仁,谁待我仁?”
李自溪欠的命无以计数尚且恬不知耻,为何自己在一夜杀了这样多的人却会生出不适来?谢徴反复自问,分明曾在北襄也杀了一屋子的杀手,彼时为何……彼时是帝储,是光明正大的问心无愧的除恶。
眼下是赝品,是全缙在通缉的赝品帝储,无名无姓却怀着不甘的心想要掌权的野心,是世人最不为称道的“逆臣贼子”
是平生最唾弃最憎恶的“反贼”
。
而为了走这样一条路,必须杀更多的人。
“罪有应得的,无辜的。”
谢徴张开十指,让雨水从指缝里淌过,“挡路的都不可活。
唯有如此,我方拿到我要的,我配的。
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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