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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宴席上暗示要与外商勾结，谁在密会旧贵族谈论不该谈的事，谁的账本里出现了不该出现的数字。
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列在我面前的棋子。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第二天的早餐前，让其中一颗棋子从棋盘上彻底消失，或者，换成我需要的颜色。
确保他们的每一步都沿着我预设的轨迹行进，才是国家机器稳定运转的唯一方式。
因为只要有人敢在齿轮间塞进一粒沙，整体的繁荣就会崩塌，甚至来不及被修复。
我用指尖轻敲着那份最新的情报报告，墨迹仍未干透。
外界的掌声与赞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隔着厚厚的宫墙，隔着我与旁人之间的一层厚壁障。
我清楚，那些歌颂我的声音并非毫无杂质，它们只会在我让一切看起来完美无瑕时出现。
而保持这种“完美”
的代价，就是永不松手。
寝殿厚重的门扉在铰链的轻微呻吟声中被推开，一缕较冷的廊道空气伴着火光的摇曳灌入室内。
阿斯塔快步走进来，军靴在地毯边缘顿了顿，像是有话要立刻出口。
他将手中一摞新的情报文件放到我面前，墨香和寒意还未散尽，封皮上沾着几滴未干的雨水。
“陛下，这是今天的追加报告。”
他沉声开口，但并没有退下，“不过，在您阅览之前，我必须先提出一个棘手问题。”
“我们的人手，己经严重不足了。”
我抬起头，他则顺势在桌案旁展开一张己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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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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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标记的地图。
地图上的雷瓦尼亚边界内外，密密麻麻点缀着标识，像是一张正在扩散的蛛网。
“秩序保障局的规模虽然翻了几倍，但在港口、铁路枢纽、帝国的临时占领区和东部几个主要工业区，我们依旧只能依赖临时情报员。”
他用指尖轻敲着几个关键地点，“一旦发生突发事件，我们反应速度可能慢到让对方提前一整天脱身。”
我没有出声，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所以——”
他略微压低声音，仿佛这寝殿也隔墙有耳一般，“我计划在全国范围内，网罗数量远超现有情报员的线人队伍，不限于港口工人、商贩、旅店老板、甚至是牧师与车夫。”
“每个街区、每个乡镇，都有人能在第一时间向我们汇报异常动向。”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在火光里显得更暗，“不需要太多的代价，只需要一点小额津贴，或者一些政策上的优惠，就会有大量的民众主动加入我们。
“只要这张网织好，我们的行动将几乎没有死角，没有空白。
任何一句多余的话、一次异常的会面、一次可疑的出入境……都会被记录下来，并送到您这里。”
阿斯塔的提案相当实际，甚至可以说己经有点超前于这个时代的思路。
毕竟，不论秩序保障局如何扩编，都不可能派出足够的人手去盯住全国每一条街巷、每一处码头。
军队可以守住边疆，警备队可以维持日常治安，但社会内部的流动与暗流，总会有那么多被忽视的缝隙。
而如果能将大量普通平民巧妙地编织进情报网络——以极低的成本换取极高的覆盖率——这些缝隙便能被迅速填满。
港口装卸工、长途马车夫、乡村旅店的老板娘、集市上的商贩，甚至是常年听取告解的神职人员……
他们本就站在观察人群的最佳位置，只要有心，便能成为极其敏锐的“耳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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