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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是刚刚从前线发来的情报，由秩序保障局首属谍报员汇总。”
我刚把一只脚从池中抬起，还没来得及用擦干，手中就被递上了一份防水封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密件。
“放着吧。”
我语气随意地说，但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了那一叠纸上。
周围氤氲的水汽中，军官与文臣们正在热气腾腾地讨论着军需与前线构筑事务，有人肩头搭着浴巾，有人干脆半躺在岩石上，神情松弛得仿佛不是在参加一场御前会议。
我随手拆开信封，第一眼扫过纸面，眉头就皱了起来。
……帝国第二与第五军团，兵员未满编？后勤配给混乱？主力部队中三分之一竟然是仓促征召的农奴？连军靴都发不全？
我拿着情报的手抖了抖，不动声色地将内容迅速翻完，目光逐行扫过那些密报。
贫民士兵光脚行军，子弹一人配发三枚，大量“幽灵兵”
不知所踪……
还有将官们在舞会上一边拈花惹草，一边草拟战报的描写。
一瞬间，我怀疑这是不是阿斯塔特意编的一份喜剧剧本，或者是秩序保障局搞错了目标，调查了一支庞大的马戏团。
“这是真的吗？”
我下意识地低声问。
站在不远处的阿斯塔·温特曼，秩序保障局局长，向我微微点头，那张冰雕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接近愉悦的弧度。
“所有密报来自不同渠道，己交叉验证过三轮。
真实性……高于九成。”
我怔了一瞬，然后没忍住，嘴角抽了抽笑出声来。
“所以……”
我低声道，“帝国的‘铁军’，就是这样打着赤脚穿着麻袋来和我们作战的吗？”
没人回答我，整个朝会一时间安静了几秒钟。
然后，我把情报放到水池边，仰头靠在温泉岩石上，闭上眼睛，水汽蒸得我整张脸都在发热。
我己经能想象到帝国将军们在地图前敲击酒杯讨论怎么向雷瓦尼亚进军的同时，他们麾下的士兵还在泥地里抢破靴子的画面了。
太滑稽了，荒谬得让人几乎要替他们脸红。
可最关键的是，这不是梦，不是帝国人的故布疑阵，而是经过严密验证的，最真实的帝国现状。
一艘庞大的，正在漏水的破船正摇摇欲坠地驶向我们，满以为自己还能一口气吞下一整个国家。
“呵。”
我轻笑一声，睁开眼，语气轻快的说道，“各位，看来这场战争我们不用打得太辛苦了。”
“这是一场送上门的胜利。”
“也是一场能让整个大陆都睁开眼睛，看看雷瓦尼亚如今的强大的宣传战。”
我伸手捏起那叠情报，用力一甩，纸张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啪的一声落在对面的石案上。
“传令，让国内报社分派摄影记者抵达前线，知会科尔迪亚和艾尔莫里安的大使馆，告知他们可以派遣观察团前往前线观战。”
“让他们好好看看，雷瓦尼亚的军队是如何粉碎帝国“庞大”
的王牌军团的。”
夜色尚未完全退去，布雷维亚平原上的霜雾仍在河谷间缭绕。
火车的汽笛刺破沉寂，一列挂载着军需品与观察员的车厢缓缓驶入前线总站。
约瑟夫站在临时搭建的木质月台边，身着军服，披着大衣，双手随意的插在衣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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