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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操场的集合哨一响，所有人必须立刻起床。
床铺叠得不够整齐？扣分。
鞋子没擦亮？扣分。
迟到三十秒？不仅是扣分，整个宿舍的人都得跟着跑操。
操场上，迎着凛冽的海风，第一件事不是报数，也不是热身，而是
“雷瓦尼亚！
万岁！”
“女王陛下！
万岁！”
一声声喊得像要把嗓子扯裂，吐出的热气在寒风中变成一团团白雾。
声音必须整齐到像一个人的声音一样，一旦有人跟不上节奏，教官的怒吼会像鞭子一样抽下来。
我刚来的时候，这种口号喊得生硬，嗓子火辣辣地痛。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喊到“女王陛下”
那几个字时，胸口会跟着涌上一股热，仿佛真的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我和陛下连在了一起。
而这种绳子是无处不在的。
教室的黑板上方挂着雷瓦尼亚的鹰旗，正中是女王的画像。
银色的长发高高挽起，还有那双永远不眨的蓝眼睛，无论你是在记笔记还是走神，她都像在盯着你。
走廊拐角的公告板上贴着她在前线检阅部队的照片，食堂墙壁上则是她发表演讲的油画。
甚至连餐盘的底部都印着雷瓦尼亚的鹰徽，只有把餐盘里的食物全部吃完才能看见。
每一节理论课，教官都会穿插讲“海军军官的三大信条”
——服从、荣耀、忠诚。
尤其是最后一个字，往往会被重复好几遍，像钉子一样敲进脑子里。
有时课上会放几段短片，这是科瓦迪亚人在这几年才推广开来的技术，能把现实中的画面用机器记录下来，之后放映在专门幕布上。
画面里是通常都是女王本人在军中检阅时的影像，又或是某次演说的记录。
而最后总会出现一行巨大的字幕，“一切献给陛下。”
短片放完，教室里会有短暂的安静，然后自发的响起掌声。
起初我只是觉得这是规矩，而规矩总是要被遵守的。
可慢慢地，这些规矩逐渐成了习惯。
我习惯了每天第一句话就是“陛下万岁”
，习惯了走到哪里都在她的注视下生活，习惯了用她的名字去结束每一封信、每一次呼号。
我自己也说不清，这些习惯是不是在潜移默化地改变我。
只是有一天，我在操场跑完十圈后无意中抬头，看到旗杆顶端那面白底黑鹰的旗帜正被海风吹动——胸口忽然涌出一种酸胀又滚烫的感觉。
那一刻，我真切地觉得，如果是为了让它一首飘在最高处，我愿意把自己一切通通都押上去。
学号是从入学第一天就分配了的。
每个人胸前的牌子上，都有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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