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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时，布雷维亚平原的雾尚未散尽。
帝国的火炮阵地如计划一般行动起来。
沉闷的号令声在泥泞的阵地中传递，随后，一连串雷鸣般的轰响撕破了沉寂的空气。
近三百门旧式火炮齐齐开火，厚重的黑烟伴随着刺鼻的硝石气味迅速在炮位间弥漫开来。
炮声隆隆，如战鼓擂响，首叫那些首次上战场的征召兵几欲热泪盈眶。
仿佛他们正亲历着帝国荣耀再现的伟大时刻。
“开火！”
“继续装填，按节奏来！”
炮兵指挥官站在架设粗糙的炮台后高声怒吼，但那激昂的语调掩盖不了他们身旁炮手的慌乱。
火药被塞得太多，炮膛清理不彻底，有几门火炮连响两次就吐出一阵黑烟，再不动弹。
大多的炮弹落在远离目标的泥地上，激起一团团黏稠泥浆。
偶尔几枚越过战场，击中雷瓦尼亚的防线，但除了炸出几个不痛不痒的小坑，便再无建树。
远处，雷瓦尼亚的战壕依旧寂静无声。
机枪巢没有开火，壕沟中不见混乱。
在阵线中段的战壕工事之中，前线指挥官正拿着潜望镜观察着火炮落点。
“命中率估计在……不到百分之十。”
他转头朝后方的信号兵点了点头，“告诉后勤，不用补发沙袋了。”
信号兵立刻使用电台将情报转回指挥所。
而在另一片前沿阵地的掩体后，约瑟夫正一边咬着黑面包，一边眯眼看着远方的烟尘。
“就这？”
他咕哝了一句，将望远镜从眼前拿下，朝副官扬了扬下巴，“怎么就要停下来了？。”
副官一脸复杂地低头：“将军，他们己经打完三轮了，依照估算，他们的弹药余量己经见底了。”
“哦？那他们就只能祈祷这三轮炮击能吓到我们咯。”
约瑟夫大笑两声，将硬如砖头的面包撇进泥水里，“告诉工兵，检查线路，准备还礼。”
“是，马上就去。”
他拍了拍军裤，起身走向高地上的观察台。
身后，几名传令兵己经奔跑起来，跑向布设于各火力节点之间的通信缆线。
而这时，帝国阵地上依旧炮声轰鸣，黑烟滚滚，像是试图用这一场“开场奏鸣”
来掩盖他们那台早己锈蚀的战争机器。
炮兵连的副官此时正焦急地看向怀表，火力打击时间己超出预定计划。
可他却不敢提醒主炮指挥官，只能低声咒骂着调校误差、火药发霉和运输延迟。
而在战壕深处，一位雷瓦尼亚士兵靠在掩体后翻着一本油迹斑斑的小册子。
上面写着：
“如何在炮击时进行躲避：其一不要惊慌，迅速寻找最近的散兵坑，工事等位置……”
他一边读，一边掏出烟斗点燃，嘴角一扬。
“炮声还真大。”
他说。
“就像老贵族的演讲——听着很响，实际上屁用没有。”
阵地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下一刻，准备炮击的命令顺着通信电缆抵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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