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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那双天生含情的眼睛盛满了沉痛和仰慕看着一个人时，会给人一种错觉，仿佛他的整个世界，他的爱恨情仇，他的毕生所求，都只系于眼前这一人身上。
林纵自然也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巧言令色。”
话虽这么说，他却没有再提让覃春下山的话，反而将覃水村惨案系邪道夜行门鬼修所为，以及无量盟不久后将联合讨伐之事，悉数告知于他。
覃春确认他的态度有所松动，立马含泪请求，“林师兄，师弟我自知根基浅薄，但也想恳请师兄教授御剑之术。”
“师弟今日遭遇，深感自身渺小无力，若有御剑之术傍身，一来强健体魄，二来，若再遇险境，至少能有逃命自保之力，不至于像今日这般任人鱼肉。”
他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对方才的遭遇极为后怕。
《覃春是个十分可怕的美而自知的爱情骗子》——这回不是他的经纪人给出的评价了，而是那位向他表白无果后愤而辞职的前生活助理，在网上发布的长篇爆料贴的标题。
内容嘛，自然是一些他利用自己的漂亮脸蛋和炉火纯青的演技故意散发魅力，制造暧昧，达成目的后又将人一脚踢开的恶劣行径。
结果呢，反而吸引了一批更加狂热的抖M粉丝，天天在他微博底下求扇求踩求渣的。
他从来不会对自己火力全开时的演技产生怀疑，然而，林纵这一次却毫不动容，“不可。
宗门铁律，外门弟子只习基础锻体引气，不容僭越，若为你一人破例，置其他勤勉弟子于何地？”
他见覃春面露难色，又几次欲言又止，觉出怪异之处，问，“你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师弟是希望......能参与之后无量盟讨伐夜行门之战。”
“为了报仇？”
“是。”
林纵语气更添凝重，“你目前毫无修为，灵力微薄，那万瘴谷是夜行门老巢，凶险万分，元婴修士都不敢说全身而退，你去了与送死何异？”
覃春心里暗骂他才不是毫无修为，但面上却是一片悲怆，“可我背负的是三百条血债，三百个不得安息的亡魂！
如果不能亲眼见证那些恶鬼覆灭，我心实在难安。”
林纵沉默了，最终妥协道，“带你同去一事，我会考虑，但是教授你御剑之术之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若你报仇心切，真想有所凭依，就想办法自行修炼吧。”
覃春险些气得当场吐血三升。
他知道林纵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却没想到他简直正得发邪，一点人情世故和变通都不带讲的。
而白苧恰好跟林纵同属一类人，攻略这个呆子尚且如此艰难，要打动白苧那颗被门规戒律、匡扶正义层层包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和自己结婚，难度……估计会是地狱级别的吧？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这个世界的作者意志，女主啊女主你可一定要按照小说写的那样爱上我啊！
…
这件事过去三天后，清风抱着登记簿路过青石广场时，余光又瞥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眉头困惑地拧成了结。
林纵师兄最近来外门似乎来得太勤了些？前几日才刚处置了赵莽那档子事，今日竟又来了？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暗暗祈祷严苛的林师兄别再揪着可怜的覃师弟不放就好。
覃春这些天因伤势未愈，暂时没人给他指派重活，但他并未闲着，林纵的课他场场必到，每天作星星眼状听得比谁都认真。
毕竟这位八暇峰首座大弟子的基础心得，对他这个空有内力却缺乏系统知识的伪修士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其他外门弟子都私下称奇，这林师兄何时变得如此诲人不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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