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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与不甘的低吼，用难以置信的意志力再次撑起身体，连滚带爬地继续向前逃窜。
他甚至开始利用地形，故意冲向灌木更茂密、地势更崎岖的地方，利用身体的相对瘦小和灵活性，勉强拉开一点点距离。
但双方的体力差距太大了。
追击者的脚步声始终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咬在身后，甚至越来越近。
周衍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喉咙里全是铁锈味，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绝望再次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
难道刚刚逃出地下，就要死在这片无名的山林里？
就在他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流水声！
不是地下暗河的汹涌，而是山间溪流的潺潺！
水！
周衍的眼中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光彩！
有水，就可能有人迹，有道路！
更重要的是，水流可以掩盖气味和踪迹！
他再次压榨出潜力，朝着水声的方向拼命奔去。
穿过一片密集的灌木丛，一条约两三米宽、清澈见底的山涧出现在眼前！
溪水不深，仅及膝盖，流速平缓，蜿蜒流向山下。
周衍毫不犹豫，噗通一声踏入冰冷刺骨的溪水中。
彻骨的寒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却也暂时刺激了麻木的神经。
他顺着水流的方向，踉跄着向下游走去，同时尽量靠近岸边，利用岩石和倒下的树木遮掩身形。
溪水果然有效！
追到溪边的打手明显迟疑了一下，失去了周衍的足迹和明确的方向。
“妈的！
他下水了！”
一个打手骂道，用手电筒（白天也开着）胡乱照射着溪流上下游。
“分头找！
他伤成那样，跑不远！
你往下游，我往上！”
阿强的声音带着狠厉，他似乎也勉强追了上来。
脚步声分开，沿着溪岸向两个方向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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