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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衡朗声以汉语回:“大宋奉天承运,都护西域,何界之有?”
阿斯兰汗冷笑,拔刀指天:“突厥之天,非宋之天!”
章衡大笑,抬手一挥,身后二十骑同时摘下火铳,朝天齐鸣。
枪声如雷,震得阿斯兰汗胯下战马人立而起。
几乎同时,南面沙丘后,沈括率一百工兵推出三尊“飞天炮”
小模,填药发炮。
三发开花弹在月狼军阵前十丈炸开,雪雾、沙土、火光混作一团。
阿斯兰汗面色惨白,却见宋人并未乘势冲锋,而是缓缓收队,退回黑毡帐。
雪雾散尽,沙地上留下三行焦黑的字,以铁弹为笔,以火药为墨:
“日月龙旗所至,
即为大宋之疆。
阻者,雪崩火井,飞天炮罚之。”
阿斯兰汗怔立良久,终是拔马而去。
月狼军旗卷起,像一片被风撕碎的乌云。
当夜,章衡宿于碎叶城北的一座残寺。
寺名“龙兴”
,建于唐垂拱年间,武则天敕建,如今只剩半座佛塔、两间禅房。
塔顶风铃犹在,声如碎玉。
章衡独上塔顶,俯瞰全城:南面十字市灯火点点,赛义德的驼队正连夜装草料;东面黑汗军营熄了篝火,只剩几面残旗在风中瑟缩;北面祁连山脊,雪线以上,月光如泻,像给山戴了一顶银盔。
他从怀中取出那面“西域都护令牌”
,以丝绳系于塔檐铜铃之下。
令牌在风中旋转,映着月光,像一面小小的日月龙旗。
远处,折月奴的羌骑在城壕边巡哨,火枪上的火绳一明一暗,像一串遥远的星。
沈括带着两名书吏,在塔下摊开《碎叶屯田图》,以炭笔勾画明日开渠的路线。
狄青则倚塔基而坐,擦拭他的火铳,枪管里偶尔映出塔顶令牌的反光,亮得刺眼。
章衡闭上眼,寒风卷着细沙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
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唐碑、铜牌、金叶、火井、飞天炮……一块块拼图正在他心中合拢,拼出一个比盛唐更大的轮廓。
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听见塔下风铃与驼铃同响,听见火井的轰鸣与祁连雪崩的余音交织,听见千年之后,仍有人在此地低语:
“碎叶古城,曾是唐之西极;自章衡始,为大宋西极。”
碎叶城头残月如钩,冷风卷着细碎的冰晶,像无数细小的刀刃刮过脸颊。
章衡勒马立于北城箭楼,披风猎猎,目光越过黑魆魆的屋脊,望见远处祁连山脊上的一线银光——那是积雪在星光下泛出的冷辉。
三更鼓罢,城门吱呀一声洞开,狄青率二百骑鱼贯而出,马蹄踏破冻土,发出清脆的裂响。
他们每人背负一只牛皮圆筒,筒里卷着章衡亲笔的《热海屯兵策》与加盖了“西域都护府”
铜印的空白札子。
此行目的只有一个:七日内赶到五百里外的热海(今伊塞克湖),接管唐军旧垒,设立大宋在西域的第一个常驻军镇。
风更急了。
章衡抬手,从亲兵手中接过一只海东青,抚了抚它雪白的翅羽,低声道:“去吧,告诉沈括,十日之内,火井硝车、水泥窑匠、羊毛织机,一样都不能少。”
海东青振翅而起,掠过城头烽火台,像一支离弦的银箭,消失在西北方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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