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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卿须谨记——朕不要你填海,只要你回家。”
……
海风扑面,章衡忽觉眼眶微涩。
他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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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桅杆——那是泉州新伐的柚木,木纹里还渗着树脂的清香。
他低声道:“官家,臣必回家,带着东洲的春风与金砂,一起回家。”
天色大明。
黑潮己退,前方海面呈现一种奇异的靛青,阳光照下,竟有碎银般的光斑跳跃。
瞭望哨忽又高喊:“正东方,见鸟群!
白腹信天翁!”
章衡精神一振——白腹信天翁,非近陆不栖!
他急取千里镜,果见海天相接处,一线黛色,若隐若现。
那线黛色之上,有雪雾升腾,宛如玉龙盘旋。
东洲,到了。
然而,就在此时,艉楼忽传惊呼:“磁针又动!
偏东九度!”
章衡心头一凛。
黑潮己远,磁针却仍东偏,且更甚——这说明前方海底或有大片磁铁矿!
他立刻下令:“减速!
落半帆!
投铅锤!”
水手们齐声应和。
铁锤击铅,水花西溅。
片刻,测深绳回——水仅十七丈!
再投,十西丈!
章衡面色凝重。
如此浅海,若有暗礁,巨舰必碎!
他当即命三舰横列,以长桨缓行,又遣小艇前探。
半个时辰后,小艇回报:“前方三里,海面泛红,疑似铁砂随潮翻滚,水下无礁,可缓行!”
章衡这才松一口气,却听苏迨喃喃:“铁砂随潮……莫非是东洲北岸大铁矿之尾脉?”
章衡目中精光一闪。
若真如此,东洲之利,更胜于前古!
他当即提笔,在《航海日志》再添一行:
“正月二十一卯时,近东洲北岸,磁偏东九度,水浅见铁砂,疑有大矿。
记之,以告陛下。”
辰时三刻,阳光穿透薄雾,前方海岸终于展露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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