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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将验过符节,仍有疑虑。
赵襦阳微微一笑,侧身一指身后。
只见黑暗中,一辆辆大车被推上前来,掀开油布,里面赫然是崭新的强弓与一捆捆闪着寒光的箭簇。
“顺便,给将军带来些守城的东西。”
赵襦阳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三百张神臂弓,二十车破甲箭,不知够不够守住这河北的咽喉?”
守将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警惕化为狂喜。
在这兵荒马乱的节骨眼上,兵器比金子还珍贵。
他当即大开城门,将赵襦阳一行恭敬地迎入关内。
二十一日,天色微明。
赵襦阳与那名守将并肩立于井陉关的城楼之上。
极目北望,范阳方向的天际线一片沉寂,没有预想中的烟尘滚滚。
安禄山的大军,尚未察觉恒州主力己动。
一名亲兵飞奔上楼,呈上一封用蜡丸封好的密信。
赵襦阳捏碎蜡丸,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八个字,笔力雄浑,力透纸背——粮在人在,井陉共守。
是郭子仪的回信!
正在此时,裴玉筝忽然指向东南方向的山峦,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夫君,快看,烽燧!”
只见远方,一道、两道、三道狼烟,接连从三座不同的烽燧墩上升起,首冲云霄。
那不是敌袭的信号,而是太原方面传来的暗号——郭子仪的偏师,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驻了井陉道南口的娘子关,与井陉关遥相呼应。
恒州、井陉、娘子关,三点一线,一条坚不可摧的生命线,贯通了!
赵襦阳缓缓握紧了腰间佩剑的剑柄,感受着钢铁传来的冰冷触感。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陈砚舟,声音低沉却重逾千斤:“现在,他安禄山若想南下,就得先用尸骨,把这井陉道给填平了。”
捷报传来,恒州城内人心稍定。
然而,赵襦阳深知,井陉关的胜利,仅仅是这场豪赌的开局。
安禄山的封锁令,虽然被他巧妙利用,但也确实斩断了恒州与外界绝大部分的商贸往来。
城中的粮草、药材、军械,每一项都是在飞速消耗。
他那座用草垛堆成的“金山”
,骗得过敌人,却喂不饱自己的士卒。
战争,归根结底打的是钱粮。
而这,恰恰是孤城恒州最致命的软肋。
他需要真正的金山银海,来支撑这场不知会持续多久的抗争。
这天,他刚从井陉关返回府中,一份烫金的请柬便递到了他的案头。
来自恒州城内最大的销金窟——醉仙楼。
赵襦阳看着请柬上那个妩媚而风流的署名,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女人,掌握着恒州城里另一半看不见的权势与财富。
他需要钱,而她,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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