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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赵襦阳独自站在巨大的沙盘前，范阳城的地形地貌尽收眼底。
他的手指悬在西苑水榭的模型之上，久久没有移动。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声风的呼啸，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兵刃交击之声，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帐外的风雪越来越大，鹅毛般的雪片疯狂地扑打着帐篷，发出“噼啪”
的闷响。
送信的斥候，传令的亲兵，都在帐外静候，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去打扰。
他们都知道，将军在等待，等待那支足以决定战局走向的赤色火箭。
赵襦阳缓缓踱步回到书案后，下意识地伸手抚摸那个冰冷的铁匣。
里面不仅有他全部的计划，更有一份他从未示人的牵挂。
他想起苏湄被掳走前夜，两人在月下对弈，她执白子，笑言他的棋路太过刚猛，不懂得何为“舍”
与“得”
。
可如今，他正用一场豪赌，去诠释这个他从未学会的道理。
舍弃正面决战的良机，只为得到一个人的平安。
突然，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股夹杂着冰雪的寒风灌了进来。
一名亲卫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嘴唇冻得发紫，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将军！”
赵襦阳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难道是夜鹞军失手了？
还是裴玉筝那边出了纰漏？
“讲！”
他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亲卫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惊惶与不解，他指着帐外，声音因急促而变得尖利：“不是东边！
是是西边的巡哨！
他们他们抓到了一个一个快死的探子！”
赵襦阳眉头紧锁，西边？
那是防御后方的哨岗，与今夜的行动毫无关联。
一个无名的探子，何至于让亲卫如此失态？
亲卫仿佛看穿了他的疑惑，终于缓过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那人那人是从范阳方向逃回来的，浑身是血，军医说他撑不了多久了他嘴里他嘴里一首在喊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阿鸢！”
亲卫的声音在空旷的帅帐中回荡，带着一种不祥的诡异，“他一首在喊，‘阿鸢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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