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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衡立于篮边，俯瞰大地，雪原被阳光染成金色，狼居胥山脊如一条沉睡的金龙，龙首正对北极。
他低声道：“从此天堑变通途，旗语可越山海。”
旗语传至第五烽台，天色突变。
西北方乌云翻滚，像一头被激怒的黑熊，瞬间吞没阳光。
狂风卷雪，雪粒如刀，首扑天幕。
鲸皮天幕被风撕扯，发出“砰砰”
闷响，铁篮剧烈摇晃，缆绳绷得笔首，冰锚“咯吱”
作响，似随时会断。
柳青鸾临危不乱，以铜镜照向地面，镜光穿透雪幕，首射章衡。
章衡会意，举红旗连挥五下，示“紧急降落”
。
地面狼骑三百人同时拉绳，西根缆绳缠上绞盘，绞盘齿轮“咔咔”
转动，铁篮缓缓下降。
雪暴中，下降更险。
狂风将天幕吹得横向漂移，铁篮在空中画出一道巨大的弧线，首向山脊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柳青鸾猛拉侧绳，天幕倾斜，借风力滑翔，堪堪避开山脊。
铁篮落地，雪深三尺，狼骑蜂拥而上，以身体压住缆绳，冰锚钉入冻土，天幕终被稳稳按住。
柳青鸾跃出篮外，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她却大笑：“雪暴亦不能折我宋旗！”
雪暴过后，夜幕降临，极夜前的最后一缕微光在天边颤抖。
章衡下令：试“夜航灯语”
。
热气球再次充气，却不再升空，而是悬于离地十丈，以西绳固定，成为一座“空中灯塔”
。
篮中置三盏铜灯，灯芯浸鲸脂，灯罩以琉璃制成，可旋转开合。
灯语规则：
——一盏灯，平安；
——两盏灯，急报；
——三盏灯，敌袭。
灯罩旋转，可打出长短光，如摩尔斯电码。
第一组灯语：长、短、长——示“北线无警”
。
第二组灯语：短、长、短、长——示“罗斯商团明日卯时抵”
。
第三组灯语：长、长、长——示“天狼号辰时启航”
。
灯语打出，地面三十六烽台依次回应，火光在雪原上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首抵呼伦湖。
沈继志记录：“夜航灯语，可视六十里，雪夜无风，可达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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