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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步子轻快了许多，仿佛感冒己经好了大半。
儿子拉着爷爷的手蹦跳：“爷爷，我们可以一起堆沙堡！
奶奶，您也会游泳吗？”
母亲勉强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孙子的问题，而是转头看我：“这得花多少钱啊？机票、住宿、吃饭，哪样不得成千上万？”
我连忙解释：“妈，钱的事您不用操心。
我们公司今年效益好，年终奖发了不少，正好够这次旅行。”
“那也不行，钱不能这么乱花。”
母亲摇头，“你们年轻人才挣几个钱，还要养孩子，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们老了，在家过年就挺好。”
父亲脸上的兴奋顿时消减了一半，他坐回椅子上，小声嘟囔：“又不是天天去，就这一次嘛...”
老婆坐到母亲身边，柔声劝道：“妈，这不是乱花钱。
爸身体要紧，暖和天气对他恢复有帮助。
再说儿子也放寒假，我们一家人难得一起出去玩玩。”
“我的身体没事！”
父亲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挺首腰板，“你看，一点都不咳了！”
可他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发出一阵咳嗽，揭穿了自己的谎言。
母亲忙给父亲捶背，眼神里满是心疼，但嘴上还是说：“你看你这样，还出远门？万一路上严重了怎么办？”
“妈，三亚气候温暖，对呼吸道疾病很好。
很多北方老人都去那边过冬呢。”
我继续劝道。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上次坐飞机起落的时候你爸的耳朵有点疼，这次坐火车行吗？”
“没那么严重，妈。”
我老婆笑着说，“就起飞降落时有点感觉，嚼块糖就好了。
坐飞机快，”
儿子扑进奶奶怀里，仰着脸：“奶奶去吧！
我想和爷爷奶奶一起看大海！
别的小朋友都和爷爷奶奶一起去旅游呢！”
母亲摸着儿子的头发，眼神复杂。
我知道她心动了，但仍在犹豫。
这时父亲忽然站起身，走向卧室。
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旧相册回来，翻到某一页，指着一张己经发黄的照片：“你看，这是我们结婚时说的，以后要去看海。”
照片上，年轻的父母并肩站着，父亲穿着不合身的西装，母亲穿着红衣裳，两人脸上都带着羞涩的笑容。
母亲看着照片，眼神柔软了一瞬，随即又硬起心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提它做什么。”
“我记得清楚着呢。”
父亲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那时候我说，一定要带你看一次真正的大海。
这些年，忙工作、忙孩子，总是说下次再说，结果一次次往后推，就推到了现在...”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父亲轻咳的声音。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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