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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太史局的门就“吱呀”
一声开了。
李淳风抱着一摞东西，胳膊都快拧成麻花了！
左边是《麟德历》修订进度报告，纸页厚得能当砖头；右边是经费明细账本，红笔黑笔标得密密麻麻；怀里还揣着张卷起来的草图，边角都被他攥得发皱。
“大人，您慢点儿！”
小吏小王跟在后面，想帮忙又不敢碰，“这账本您都看了三遍了，错不了！”
淳风脚步没停，嘴里嘟囔：“错不了？要是错了，今天在陛下面前，咱们太史局可就成笑话了！”
可不是嘛！
前儿个武才人在朝堂上放了话，说“太史局经费浪费严重，《麟德历》修订拖拖拉拉，不如削减些经费，省下来补贴国库”
。
这话一出口，高宗没当即表态，可淳风心里清楚——这要是不赶紧解释清楚，别说新仪器造不成，连现有的观测都得停！
走到紫宸殿门口，淳风又停住了。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还不忘把账本理理齐。
心里嘀咕：陛下今儿心情怎么样？武才人会不会也在？要是她又插嘴，我该怎么应对？
“李大人，陛下让您进去呢！”
殿内小太监探出头来，声音脆生生的。
淳风深吸一口气，迈步进殿。
一进殿，就见高宗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本奏折，眉头微微皱着。
武才人站在旁边，一身宫装艳丽，见了淳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底下还站着几位大臣，长孙无忌、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都在，一个个眼神里满是打量。
“臣李淳风，叩见陛下！”
淳风赶紧跪下磕头。
“起来吧。”
高宗放下奏折，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听说你带了《麟德历》的进度和经费明细？拿上来给朕看看。”
淳风连忙起身，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放在桌上。
先展开进度报告，指着上面的字说：“陛下您看，《麟德历》的‘岁差’部分己经修订完了，‘日月食预测’也改了五处误差，就差最后实测验证了。
可这实测，得靠新造的浑天黄道仪才行啊！”
“浑天黄道仪？”
高宗凑过来，眼神落在那张草图上，“这就是你说的新仪器？”
“正是！”
淳风赶紧把草图铺开，指着上面的结构，声音都亮了几分，“陛下您看，这仪器有三层圈！
最外层是黄道圈，能测太阳运行；中间是赤道圈，观测恒星方便；最里面是紫微圈，专门看北极星！
之前的旧仪器，只有一层圈，测个行星都得挪来挪去，误差能差到两刻钟！”
“两刻钟？这么大？”
高宗吃了一惊，“上次预测月食，百姓都等着看，结果差了两刻钟，还有人说朕的历法不准呢！”
“可不是嘛！”
淳风赶紧接话，“去年八月十五的月食，旧仪器算的是亥时三刻开始，结果到了亥时五刻才出现，老百姓都在街头议论，说‘太史局的人是不是看错星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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