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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机没想到淳风会突然开口，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李大人请讲。”
“你说‘所作性故，声无常’，又用‘瓶是所作，瓶无常’来当喻体，对吧？”
淳风问。
“正是。”
“那我问你，”
淳风眼神亮了，“你怎么确定‘瓶的所作性’和‘声的所作性’是一样的？”
辩机愣了：“不都是‘所作’吗？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淳风提高了声音，“瓶是有形之物，是工匠用泥土烧制的，看得见摸得着；声是无形之物，是喉咙振动发出来的，看不见摸不着！
你把‘有形之物的所作性’和‘无形之物的所作性’混为一谈，这本身就是逻辑错误！”
大臣们都安静了，一个个盯着辩机，等着他回答。
辩机脸色变了变，强装镇定：“李大人，‘所作性’就是‘人工造作’，不管有形无形，只要是人工造作的，就是‘所作’！
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淳风笑了，“你说‘所作性故，声无常’，可你用来证明的喻体，都是‘有形的所作之物’。
你怎么知道‘无形的所作之物’一定也是‘无常’的？你没证明这一点，就首接把‘有形’的规律用到‘无形’上，这不就是循环逻辑吗？”
他怕大臣们听不懂，又举了个例子：“就好比说，你看见所有白色的猫都会抓老鼠，就说‘所有白色的动物都会抓老鼠’。
可兔子也是白色的，它会抓老鼠吗？不会啊！
你不能把‘白色的猫’的规律，首接用到‘白色的兔子’身上，对吧？”
这话一出口，大臣们都笑了！
“对啊！
李大人说得太对了！”
“就是这个理！
不能乱套用规律！”
“辩机这是把‘猫’和‘兔子’混为一谈了啊！”
吕才也反应过来了，拍着大腿喊：“对！
对！
就是这个意思！
我刚才怎么想不起来呢？李大人，您这比喻太形象了！”
辩机的脸“唰”
地一下红了，又青又白，跟调色盘似的。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可琢磨了半天，发现淳风说的一点没错——他确实把“有形所作”
和“无形所作”
混为一谈了，这就是循环逻辑的漏洞！
旁边的另一个玄奘弟子，叫慧能（不是后来的六祖慧能，是同名的小和尚），赶紧站起来帮腔：“李大人，您这是吹毛求疵！
因明学讲究的是‘共许极成’，‘所作性’就是大家都认可的‘人工造作’，没必要分有形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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