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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仰头看苏青,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琉璃,嘴里叼着片枯叶,是老槐树的叶,边缘还带着齿痕,像被谁啃过。
苏青接过枯叶,发现叶面上有个小小的洞,像被针尖扎的,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总爱拿沈川的铜尺在槐叶上扎洞,说“这是给河写信呢”
。
她把枯叶夹进铜尺盒里,挨着那片银杏叶。
两片叶子在光里轻轻颤,像在说悄悄话。
苏青忽然想,或许这猫真的能听懂河的话,不然怎么总把这些带着痕迹的东西叼回来?像个尽职的邮差,把河底的秘密一点点捎给她。
midnight(午夜)的钟声从远处的教堂传来,“咚——咚——”
,在空荡的巷子里荡得很远。
苏青把两只缝纫机的布套都系好,蝴蝶结的长度都是17.3厘米,像对孪生的记号。
樟木箱子上的腌菜坛散发着清香,与月光的冷、灯泡的暖混在一起,像杯泡了岁月的茶,苦里带着甜。
她坐在藤椅上,看着猫窝里的小猫渐渐睡熟,项圈上的铜铃偶尔轻响一声,像在说梦话。
窗外的苏州河在夜色里静静流着,带着那片漂走的淡青布,带着铜尺的刻痕,带着没说完的话,一首往前。
苏青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从来不是把东西攥在手里,是像河水那样,该留的留,该走的走,却在每个转弯处,都留下温柔的回响。
台灯的光落在玻璃板上,照片里的沈川还举着铜尺,17.3厘米的刻痕在光里闪。
苏青伸出手,指尖划过照片里的刻度,忽然觉得沈川就在对面,也伸出手,两人的指尖在光里相触,像隔着岁月握了握手。
“睡吧,老伙计。”
她对着缝纫机轻声说,关了灯。
黑暗里,能听见两只兔子的呼吸声,能听见猫的轻鼾声,能听见河水在远处唱着古老的歌。
那歌声里,有铜尺的轻响,有针脚的密语,有17.3厘米的牵挂,还有她和沈川的名字,被河风轻轻吹着,一首飘,一首飘,飘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开春的风带着融雪的潮气,把梧桐树上的草绳泡得发软。
林澜蹲在树下拆草绳时,指尖触到块凸起的地方,扒开一看,是去年混在草绳里的葵花杆,竟在树皮上留下道浅黄的印子,像给树干戴了个金镯子。
“它记着呢。”
周屿拎着水桶过来,壶嘴淌出的水顺着树干往下流,在印子旁积成个小水洼。
林澜忽然发现,去年埋下的梧桐籽冒出了新芽,两瓣圆叶顶着湿泥,像从土里探出的小脑袋。
“你看,它们真的长出来了。”
她伸手护住新芽,生怕被风吹倒,“明年这里就是片小梧桐林了。”
抽水站的木门被春风吹得“吱呀”
响,周屿找来些桐油,仔细往门轴上抹。
林澜则把那本旧书从木盒里取出来,摊在阳光下晒,书页里的梧桐花瓣晒得发脆,却仍带着淡淡的香。
白疤鸽子带着小鸽子落在窗台上,歪头看着书页里的银戒指,忽然衔起片干枯的葵花叶,往林澜手里送,像在补交去年的“礼物”
。
“该给稻草人搬家了。”
林澜望着芦苇荡里露出的红围巾,雪化后,稻草人的下半截陷进了泥里,显得有些狼狈。
周屿找来几块木板,在葵花地旁搭了个小台子,把稻草人挪上去,又给它换了顶新草帽——这次是用梧桐叶编的,绿得发亮。
“以后让它守着葵花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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