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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接下来路途所经之其它郡县，其宗室勋贵、地方官吏岂不闻风而动，争相效仿？”
“难道殿下要一路走，一路接受各城的盛大‘犒劳’，滞留于宴饮酬酢之中？”
“如此一来，何时才能抵达镇北军大营？”
“殿下当初不顾春寒，坚持及早启程的初衷，岂非尽付东流？”
李晟的话字字铿锵，砸在众人心头。
这正是李豫最不愿见到，也最担忧之处。
他一路沉默而行，未曾显露半分焦躁，但心底那份与时间赛跑的紧迫感，比寒风更刺骨。
他早一日抵达军营，便能早一日熟悉边军情况，为即将面对北元寇边做准备！
这是实实在在的军务！
“秦屯将以为如何？”
李豫的目光投向一首沉默思索的秦霜。
秦霜迎着李豫的目光，缓缓点头：“殿下，李将军所言，正是属下心中所想。
此举看似盛情，实则暗藏陷阱。”
他进一步分析道：“其一，耗费民力是真。
乐平郡并非膏腴之地，此番筹备，必是郡守张通儒强令地方富户捐输，摊派小民，其苦不堪言，怨恨却指向殿下。”
“其二，拖延行程是真。
一旦入城，代国公与张通儒必然设宴洗尘，繁文缛节必不可少，一日两日能脱身都是快的。
此例一开，沿途效仿，殿下北行之路将变成‘犒军巡游’之路！”
“其三，朝堂攻讦是真。
御史台那些言官，岂会放过此等‘劳民伤财、皇子骄奢’的弹劾良机？纵使殿下自掏腰包反哺百姓，他们也只会咬定是因殿下到来才致劳民。
此乃有口难辩之局！”
“其西，”
秦霜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锐利，“那代国公李范，据属下所知，虽顶着宗室名头，却与朝中某些不满新政的势力，来往甚密。”
“张通儒此人，在乐平任职多年，据说敛财有术，治下官声颇有微词。”
“此二人联手唱这台戏，恐怕不仅仅是‘讨好’那么简单！”
秦霜的分析将局面剥得更清晰，也更深沉。
这盘棋局，处处皆是算计。
李豫沉默着。
寒风卷起车帘，吹动他鬓角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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