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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吗，或许吧。
时间会让所有情感发酵，让他对越景和的失望日日叠加。
时间也是一剂良药，在细水长流中，陆鸣心中的芥蒂已不剩几分，他承认，在面对越景和时，总是一再心软忍让。
但在重逢的第一日，陆鸣对越景和的怨要多过溺爱。
所以，那日忤逆陆老爷子的意思，是出于许多种考量，他并不全然被情感裹挟。
在很多年前，越景和是陆鸣心中最重要的存在，以至于到今日，这依旧是陆家人最想尝试去挑战的底线，以此来测试陆鸣的服从性。
他再明白不过，如果妥协，陆老爷子就会变本加厉，让他一再退让，步步紧逼，直到放弃一切原则。
他必须待弟弟们好，兄友弟恭；必须与齐霖结婚；必须按照家族的安排活着。
到那时，他就真成了个无需感情的工具，永远摆脱不过被人左右的命运。
陆鸣活动放在衣服兜里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就像已经年久失修的零件，心脏也恢复正常运行，他说：“爷爷，人心本就是偏的，对陆泽和陆笑争而言，我的确不是个合格的哥哥，但是那又怎样。”
陆老爷子脸色大变，从前陆鸣至少还愿意敷衍两句，如今当真是演都不演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陆鸣眸色平和，情绪无喜无悲。
“反正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到如今，也不必再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爷爷，我每天很忙，没有精力应付这些事。”
陆鸣凉薄至此。
大有这个继承人大不了就不做了的意思。
陆老爷子脸气得涨红，转身上台阶拉开厚重的门，越景和无意隐藏自己的偷听行径，就这么和陆老爷子打了一个照面，他不准备叫爷爷这种虚伪的敬辞，更不想承受旁人的白眼。
他一直盯着陆鸣的身影。
后者依旧站在别墅院子里，肩头落雪，在刺目的纯白中，他是唯一的色彩，又仿佛，他也是霜雪本身。
越景和向外走，站在最下面的一层台阶上，想伸手，然而心中却惴惴不安，只得垂下眼眸：“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只是认为这场雪景很美。”
陆鸣显然早已知道越景和的到来，故而听到声音也没有很惊讶。
越景和笑笑，“我也觉得很美，但相比每年冬天都会如期而至的雪景，我还是觉得，你更好看些。
你多看看我，或许也能理解我的想法。”
陆鸣终于有了反应，冰冷的视线落在越景和身上。
“成天到晚说些什么鬼话。”
越景和反而越挫越勇：“你宁愿把这称之为鬼话，也不承认它是情话吗？”
荒谬，离谱。
陆鸣当然不可能这样认为。
“我认为世界上的所有感情都有迹可循，但是你的喜欢很莫名其妙。”
他长久地凝视越景和的眼睛，“小和，别再闹了。”
“你想要有迹可循，是吗？”
冷冽的风雪自鼻腔灌进去，就快侵入肺腑之中，冻得快要结冰，唯有心依旧滚烫，他说：“那我就告诉你，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有那么明显的界线，我天生迟钝，但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不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陆鸣，你看着我的眼睛，你敢吗？你怎么能说你看不出来？”
“你究竟是看不出，还是不敢承认，我喜欢你，这件事对你来说难道就这么不能接受吗？”
越景和走下最后一节台阶。
明明是告白的话，偏偏闹得争锋相对，好似要决裂。
这个眼神，让陆鸣想到许多年前，他前往m国，在街头偶遇越景和时，越景和在醉后展露出的脆弱与心痛。
陆鸣很想躲避越景和的眼神，又不想败下阵来。
只一瞬，地面的一层雪被风扬起，打着旋，陈旧的落叶被一同席卷，如刀子寒冷的风吹得双眼刺痛，风声吹击耳膜，五感几乎被无情剥夺，再听不到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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