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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不喝这个！”
奈何她现在说话根本没用，一帮人正用力按着她。
几个村民也点头赞同，“这个好像的确好使，我也听说过，生平呀，你快点儿，可不能让你妈死了呀，你妈也不容易。”
马生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给母亲倒了进去。
可怜的马母根本就没喝农药，结果被灌了这么一大口金汤。
当即两眼一翻白，吐得个昏天暗地。
江舒棠在一旁看着解恨，连忙又说道：“这一口可不够再灌一点，小心还有残留。”
马生平也是听话......
车队穿越羌塘边缘的荒原，风像刀子般刮过车窗。
卓玛坐在副驾驶位，手里攥着一张手绘地图??那是查木乡唯一的地理标识，由一位曾在那里放牧的老向导用炭笔画在牛皮纸上的。
地图上没有经纬线，只有几处歪斜的符号：一座倒塌的经塔、三眼枯井、一片被称作“鬼哭坡”
的沙地。
“这地方连卫星图都模糊。”
李岩握紧方向盘，越野车在坑洼中颠簸前行，“气象站说最近有强冷空气南下，我们得赶在雪封山前完成初步勘测。”
达瓦央宗从后座探出身子，将保温壶递给卓玛：“喝点酥油茶，暖暖身子。
刚才张晓芸无线电联络了措玛村卫生所，说格桑拉姆的身体指标稳定下来了，医生建议她三个月后尝试再次妊娠。”
卓玛接过壶，指尖触到温热的金属外壳，心头一颤。
她想起那个夜晚，格桑拉姆蜷缩在帐篷角落，低声问：“老师，我还能当妈妈吗？”
那时她只能紧紧抱住她，说：“你想不想，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答案正在慢慢浮现。
“查木乡的情况比预想更糟。”
达瓦央宗翻开随身携带的调研笔记，“据零星消息，全乡三百多户人家，适龄女童四十一名，无一人完成小学学业。
十三岁以上的女孩基本已被安排婚配，最年轻的订婚年龄是九岁。”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
张晓芸低头整理药品箱，手指微微发抖。
她刚接到姐姐的电话??母亲病重住院，而父亲拒绝支付医疗费，理由是“女儿早晚要嫁人，何必浪费钱”
。
“我们不是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卓玛轻声说，“而是要让命运不再由别人书写。”
正午时分，车队停靠在一处干涸河床旁休整。
远处，一座破败的土墙围出半圆形院落，残垣上挂着褪色的经幡，风一吹便发出嘶哑的响动。
老向导说，这里曾是查木乡唯一的小学，二十年前因教师撤离而废弃。
如今，教室成了羊圈，黑板被砸碎铺了羊道，粉笔灰混在粪土里，踩上去吱嘎作响。
众人默默下车查看。
李岩蹲在墙角，拂去尘土，露出一段模糊的字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字迹歪斜，却用力极深，仿佛写字的孩子曾把全部希望都压进每一笔划。
“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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