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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波斯猫用枕头堵住耳朵，头埋进被子里，整个人蜷缩着一动不动，像提前进入冬眠的动物，睡得极不安稳。
她根本睡不着。
皮特罗回家已经两天了，海莉晚上想泽维尔教授说的那些话，翻来覆去，心里的石头越来越重。
她知道他说得有道理，正因为有道理，才让她难以抉择。
烟和酒陪伴她，电视机里沙哑的雪花噪音，纽约灯火连成片，处处纸醉金迷，她从来没有觉得夜晚这么单调而冗长。
海莉开始审视她与皮特罗的感情。
……她本以为可以冷静地把这段感情过筛般滤一遍，分得仔仔细细。
结果一闭眼想的全是琐碎东西，皮特罗的银灰色头发，他的防风镜和酒窝，最喜欢的衣服，两人拥抱时他身上的气味和温度，口红印，小银叉，随之超音速移动沸涌的晕眩恶心。
想到最后面，她思维分岔，不知道转到哪里，突然想，他要是真跟她求婚，她也可以答应的。
突如其来的想法把海莉自己都吓了一跳，爬起来点烟，抽到一半却摁在烟灰缸里，叹道：“干脆不要回来。”
皮特罗是没有回来。
纷至沓来的是漫天新闻，“黑色贵妇”
牵头，纸媒都在报道皮特罗的英雄事迹，社会舆论瞬间扭转。
“变种人利用自身天赋可以做很多有利于社会的事情。”
“美国需要英雄。”
“是的我们亲眼见证了他的英勇行为，事实证明人类跟变种人的关系并非无法改善。”
甚至那天的唇彩女都带着她弟弟接受了采访，面对镜头无比羞涩地：“他——我是说皮特罗——我觉得是现实版的超人。”
海莉关掉电视。
艾米从一大早看到新闻那一刻就开始对她家电话实行狂轰滥炸，铃声成串响，待海莉终于拿起电话，艾米在那边兴奋地说：“海莉！
我给你安排了几场采访，你跟皮特罗一起……”
“他不在。”
艾米大堆的话像刹时关闸全堵在喉咙里，咽不下去特别难受，但马上灵机一动：“你自己去也可以，公司马上为你安排相关的活动，拍戏方面也……”
“艾米我并不想接受采访，暂时也不想拍戏，你……”
海莉太阳穴如同锤击般钝痛，此时的她素颜光着脚站在客厅里，无精打采，原本想把一切回绝，听见艾米那头只余呼吸声的沉默，犹豫片刻，松口，“一个电话采访，广告和戏可以接，但我希望档期至少半个月后开始排。”
艾米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没问题！”
至少现在海莉不会离开影视圈，她也不会失去工作了。
如果能够把握当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海莉一举成名的目标并不远大。
艾米喜滋滋挂断电话。
海莉客厅里铃声再响起时，她以为艾米的电话采访安排得迅速，接起来却是奎勒。
“导演？”
“斯托克小姐，你架子很大。”
奎勒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说得海莉哑口无言。
“我以为出了这种事情，已经跟你的电影无缘。”
须臾，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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