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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蜷缩着，有的仰躺着，胸口都有个黑窟窿，是被抽走元神的痕迹，窟窿里的血已经发黑，苍蝇围着尸体打转，嗡嗡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
苏清婉的身体突然僵住，指尖攥得发白，指甲嵌进掌心。
苏家满门被灭时，她在废墟里看到的尸体，也是这样冰冷，这样满是窟窿。
“他们是被抽了元神喂邪器。”
苏清婉的声音发颤，却没哭，只是弯腰捡起一具少年灵奴的手，那只手里还攥着半块干饼。
“我爹说过，凌家的邪器要靠灵奴元神炼，每炼一次，要五十个灵奴”
苏清婉的声音更加哽咽。
“这些人的命，在凌家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苏莫愁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话。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毁了作坊，才能给这些灵奴报仇，才能给她的家里人报仇。
苏清婉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再次抬头时，眼里的情绪已经压了下去，只剩下坚定。
“我们去作坊，记着情报，才能毁了它。”
两人沿着谷口左侧的窄山道往里走，苏清婉扶着苏莫愁，每走几步就提醒。
“前面有块松动的石头，踩左边；这里有灵脉警报器的引线，绕着走，我记着凌家的布置，这些都是用来防灵奴逃跑的。”
走了约摸半柱香，作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三层石楼，全是用黑铁矿脉的石头砌的，一层的窗户上焊着铁栏，能看到里面蜷缩的人影。
是被关押的灵奴；二层的烟囱冒着黑烟，隐约能闻到禁忌灵脉的腥气；三层的窗户紧闭，偶尔有修士的身影晃过。
“我记着了。”
苏清婉从怀里掏出块布，用木炭飞快地画着。
“一层是灵奴囚室，有两名灵师境守卫，门在左侧；二层是邪器炼制间，烟囱下就是噬魂鼎，守卫是灵将境的凌火；三层是休息室，凌岳应该在里面。”
她顿了顿，指尖在布上标了两个圈。
“守卫换班时间，辰时换东岗，午时换西岗，换班间隙有半柱香的空窗期，那时守卫最少；押送灵奴的路线就是我们走的窄山道，直接到一层囚室门口，不用经过主路。”
苏莫愁凑过去看，布上的画虽然简单，却标得极细。
连一层囚室铁栏的根数、二层烟囱的位置、三层窗户的数量，都没漏。
“凌火的修为怎么样？他处于什么水平？”
，！
他问道，担心到时候对付不了灵将境。
“灵将境初期，擅长‘焚魂掌’，掌风带火，怕灵脉水。”
苏清婉立刻回答。
“我记着凌家的修士名册，凌火是凌啸天的远房侄子，性子急，容易被激怒，我们可以用灵脉水克他。”
她把布折好，塞进苏莫愁的怀里。
“你收着，别弄丢。
空窗期是最佳潜入时间，初一那天，我们可以趁午时换班，混进二层炸噬魂鼎。”
两人又在作坊外围待了半刻钟，确认没有其他巡逻队后，才慢慢往谷口退。
走到之前休息的石头旁，苏清婉突然从怀里掏出半块干饼，递向苏莫愁。
“这是我昨天用灵脉水和地面烤的，能补点灵力，你刚才打巡逻队耗了不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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