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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家族里没有不害怕曾祖父的。”
沈希仰头望了眼硕大的石雕，“他经常在这里抽人，记得有一次那个纪凌……”
回忆忽然闪现出那位曾被祖父收养的堂叔——后来灵魂穿进时回舟体内的那个人。
沈希表情瞬敛，顿了两秒继续道：“那人破了祖规，吸了十几个人的血，那些人都死了，后来被曾祖父发现，差点儿没给他当场抽死……”
“那天还是我们的八岁生日。”
纪冕红眸微暗，“所有人都在为我们庆生，只有他在这里淋着大雨罚跪。”
沈希望着眼前的鹅卵石路，蓦然想起自己八岁生日那天，边和家族的众人一起享用蛋糕，边无意中听到窗外的动静：
“……纪凌，你真是纪氏家族的耻辱！”
“……我、我是被伯爵先生带过去的，他们硬拉着我尝，都怪我一时冲动，就……”
“……你父亲当年看在你家族全部牺牲的份上，心软收养了你，可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们纪氏抹黑的！”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请祖父您千万不要赶我走！”
“……你看看你堂兄纪辞，严守祖规，英明勇敢，还生了一个好儿子，但凡你有他十分之一的好，我都不会这样罚你！
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纪冕的诞辰宴不欢迎你，就在这好好跪着吧！”
“……祖父我错了，我、我会努力向堂兄看齐的……”
“活该。”
沈希想到那人被曾祖父染着狼人毒液的鞭子抽得血肉模糊的样子，或许恨意的种子就是在那个夜晚种下的，“曾祖父当时就应该给他抽死，就不会再有后来的那些事了。”
纪冕捏了捏他冰凉的手：“都过去了。”
“那我们呢？”
沈希收回思绪，仰眸看向对方暗红的眸子，抬手帮他拂去额头的细汗，“你只给我恢复了十岁前的记忆，十岁以后呢？我们是什么时候分成两半的？”
纪冕牵住他的手，漫步在鹅卵石广场：“你还记得新年的时候，你在蓝泠湾做的那场梦吗？”
沈希想了想：“是贵族学院的同学异能比赛输了，拿小猫出气的那个梦么？”
“对。”
纪冕调出记忆异能，继续为他传送记忆，“那年我们十岁，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沈希感受着永生玫瑰传进体内的气流，任由那段记忆接踵而至。
幻影中的鹅卵石路，穿回到千年前，被古老的月光铺上一层虚幻而清冷的光。
十岁的少年身着纯白的古典亚麻睡衣，独自在广场来回踱步。
想到刚捡来的小猫被同学活生生摔死的画面，他一边气得浑身发抖，一边难过得只想落泪。
就算家里人为他摆平了这件事，让伯爵家的小儿子受到了停学一年的惩罚，他也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纪冕两手攥着衣角，清瘦细嫩的骨节在月光下微微泛白，突然一个转身朝城堡外飞出去老远：「我要去杀了他！
」
『不行！
我不能去！
』然而脑子里另一道声音连忙阻止，他又迅速调头飞回到原地，『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杀人吧？何况还是伯爵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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