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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腮帮子和塔什哈不觉一愣,心中大骇:“既然董阴阳在后边,眼前这个人又是谁?”
石窟中只有火把的光亮,他们但以及地上这位,无一不是浑身泥浆、灰头土脸,一般无二的狼狈相,看不出谁是谁。
转念之间,董阴阳已从后边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三个人凑在一处,大起胆子走上前,伸出手来一摸,发觉地上那个人还没死透,浑身潮乎乎的,额头滚烫,大腮帮子忙把他扶将起来,借着塔什哈手中的火把一照,见此人三十来岁,一张四方大脸,满脸虬髯,剑眉长目,通关鼻梁,身材魁梧,穿着一身翻毛大皮袄,腰扎板带,头顶软壳帽,足蹬奇卡密的皮靴,两支手枪横插斜挎,凭这一身打扮,不用问就知道是山里的胡子,看上去威风凛凛,只是脸色发黑,嘴唇发青,双眼紧闭,奄奄一息。
董阴阳看了片刻,对他俩说道:“我观此人气宇不凡,指定是哪个大绺子中的‘四梁八柱’!
只不过他怎么会在这儿呢?难不成金眼子里藏了个土匪窝?”
塔什哈听说又是个土匪,马上想到了打闷棍砸孤丁的山狗子,暗自憋气,说土匪哪有什么好东西,就劝大腮帮子别多管闲事,任其自生自灭为好,赶紧想办法出去才是。
大腮帮子向来忠厚仁义,不肯见死不救,再者说他在关东混迹多年,知道很多土匪的传说,之中也不乏英雄好汉,不全是山狗子那路货色,听说士匪中有金匪,经常出没于金眼子,兴许此人知道怎么出去。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儿,先取下土匪的两支手枪,插在自己腰上,然而经过一番查看,并没有在土匪身上找到伤口。
董阴阳在一旁支招:“此人脸色铁青,可能中了毒,矿洞中常有鼓起的‘泥泡子’,那是积攒在地脉里的毒气,一不留神踩破了溅到皮肉之上,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说倒就倒,就是这个样子,真可以说防不胜防,我以前干过下矿的活儿,应该错不了。”
大腮帮子忙问:“这个人还有救吗?”
董阴阳镇定自若道:“你身上不是有黑蟒丹吗,用水化了给他吞下去,那玩意儿可以解百毒。”
大腮帮子往自己怀中一摸,幸好黑蟒丹还在,可是水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又在那人浑身上下一番摸索,找到一个随身的皮袋子中有水,就掏出黑蟒丹,碾碎了倒入皮袋子,掰开他的嘴一口气全给灌了进去。
常言道“人不该死总有救”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眼看着这个土匪脸上青气渐渐退去,毕竟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吃得饱喝得足,有个好底子,稍过片刻便睁开眼坐了起来,听大腮帮子说明前因后果,抱拳对他行了一个匪礼:“这位仁兄,承蒙搭救,我江上飞欠你一命!”
他这话一出口,大腮帮子、塔什哈、董阴阳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面前之人竟是赫赫有名的匪首“江上飞”
,此人马上步下一身的本领,手下兄弟极多,向来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是一股清绺子,从不干奸淫掳掠、祸害老百姓的勾当,还杀过不少小鼻子,知道他名号的人没有不赞扬的,何以落到如此地步?
4
据江上飞所说,三天前他带十几个兄弟下山买粮,扮成收皮子的客商,临时在江边一个屯子落脚。
赶上屯子里有迎亲的放鞭炮,整得还挺热闹。
别人没当回事,而在屋里喝酒的江上飞心里却绷着一根弦,这几年天下大乱,迎亲的可不敢整出这么大响动,他侧耳一听,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听出了马蹄子响。
江上飞一发觉不对,立即起身踹开了后窗户。
这个后窗户正对着大路,往远处一看,正瞧见讨伐队的骑兵朝屯子疾驰而来,足有一两百人,一个个头戴战斗帽,手持马枪,挎着战刀,荡起一路烟尘。
江上飞当时就明白,自己这是让人卖了,不知是哪个王八犊子告的密,否则讨伐队来不了这么快,也怪自己大意,在屯子里耽搁的时间有点长。
但心念一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什么可怕的,他这次下山,留下二当家的在山上看家,带出来的十几个兄弟个个身手了得,全是一等一的炮手。
江上飞沉住气,点手叫过一众兄弟,吩咐道:“漏烟起水了,叉上压脚子扯呼!”
那意思就是说,咱们让人卖了,赶紧骑上马突围!
江上飞说罢,纵身踹门出屋,三两下蹿上房顶,眼见一队骑兵开到近前,左右开弓连开数枪,冲在前头的几个人应声落马,其余的讨伐队骑兵并不退缩,发声喊,四下散开掩杀上来。
江上飞手下众兄弟也接连开枪,霎时间枪声如同爆豆,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十几个人对上一两百人,怎么打也得吃亏,眼瞅着包围圈越来越小,再冲出去,估计兄弟们都得撂在这儿。
趁这个乱劲儿,江上飞命令手下兄弟骑上马,从小路分头逃走,他也跨上自己那匹大黑马,纵马疾驰,摘下斜背在肩头的马枪,一边放枪吸引讨伐队,一边往江边上跑,嘴上喊着:“你爷爷在此,不要命的尽管来!”
讨伐队的一个军官率领一队骑兵咬住江上飞,在后边紧追不舍。
江上飞骑在马上跑了八九里地,发现这么跑下去非吃亏不可,因为讨伐队骑兵胯下一水儿的东洋马,虽说小鼻子个头矮,东洋战马却高大神骏,自己这匹大黑马虽然也是百里挑,可比不了东洋马的脚力,再跑上二里地,非让人追上不可。
江上飞眼珠转,计上心来,随着身后一声枪响他身子一栽,从马鞍子上掉了下来,手中的马枪扔出去老远,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胯下黑马受惊,向前一阵狂奔而去。
那个军官以为击毙了江上飞,拔出战刀催马冲至近前,正要把江上飞的脑袋砍下来带回去邀功,怎知江上飞装死,他的长枪是扔了,手里的短枪可还在,突然间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三尺多高,甩手就是一枪,正打在那个军官头上,死尸滚落下马。
江上飞又接连开枪,放倒了随后而来的几个追兵,拢缰绳翻身上了那个军官的东洋马,双足一点蹬,小腹提气一撞马鞍前桥板铁过梁,快马加鞭往江边飞奔而去。
关外的冬天异常寒冷,江面冻得严严实实,江上飞打小在江边长大,最擅长滑冰排,可以在冰面上疾驰如飞,只要让他上了结冰的江面,别说追兵,就算枪子儿也追不上他,所以得了“江上飞”
的匪号。
然而天时不到,江河还没封冻,讨伐队有备而来,枪快马也快,咬住了就不放,任凭江上飞使出浑身解数,沿着江岸策马狂奔,仍然摆脱不了身后的追兵,情急之下舍了东洋马,一头扎进江边的老林子,心说走不了水路爷爷就钻老林子,倒要瞧瞧小鼻子有多大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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