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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王家小院飘起炊烟。
赵楠蹲在灶前烧火，王璟昱站在砧板前切肉。
他的刀工意外地好，肉块大小均匀，刀刃与砧板碰撞的节奏清脆利落。
“你还会做饭？”
赵楠往灶膛里添了根柴。
“母亲织布忙，我从小做惯了的。”
他头也不抬，忽然伸手，“盐罐递我。”
赵楠转身去拿，不料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一扑——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
王璟昱不知何时跨了一步，右手还拿着菜刀，左臂却已经拦住了她前倾的身子。
“小心。”
他声音低低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赵楠慌忙站稳，只觉得被他碰过的肩膀隐隐发烫。
偷眼看去，王璟昱却已神色如常地继续切菜，只是耳根似乎……有点红？
晚饭摆了满桌：红烧肉油亮诱人，清蒸鱼肉质鲜嫩，番薯叶炒得碧绿，还有一盆孟氏特意做的豆腐羹。
“祝璟昱金榜题名！”
孟氏举着粗瓷碗，里面是以水代酒的清茶。
三只碗轻轻一碰。
灯火摇曳中，赵楠看见王璟昱眸中映着暖光，温柔得不像话。
县试阅卷已毕，成绩虽未张榜，但风声早已透出。
余姚县衙后堂，烛火摇曳。
郑县丞将一份誊录好的名册轻轻推向油灯，火舌舔舐纸角，顷刻间将"
王璟昱"
三字吞没。
他抬眼看着面前满脸不甘的儿子，叹了口气：“明德，你这次考得实在……”
“爹！”
郑明德猛地捶桌，“我与人打赌必中案首，押了五十两银子！
如今王璟昱那穷酸的名字排在第一，我颜面何存？"”
郑县丞皱眉。
他早年丧妻，只此一子，向来溺爱。
沉吟片刻，终是妥协：“罢了……学政大人与我有旧，调换名次虽难，但也不是不行。”
他提笔蘸墨，在另一份名册上缓缓书写——“郑明德”
三字，赫然落在案首之位。
放榜这日，余姚城万人空巷。
赵楠天不亮就拉着孟氏赶到县衙外，挤在人群最前排。
晨雾未散，衙役已抬着朱漆木牌走出，红纸黑字的名册在阳光下刺目耀眼——庚子年余姚县试第一名：郑明德。
赵楠瞳孔骤缩，视线急急下移，终于在第十一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第十一名……王璟昱？”
她喃喃念出，心头猛地一沉。
身后爆发出一阵哄笑：“郑公子果然中了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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