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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璟昱点点头，没再多言，转身进了屋。
但赵楠分明看见，他进屋前，目光在她身后的柴房门口停留了一瞬——那里露出半截她还没来得及藏好的纺车木架。
柴房里，赵楠借着窗缝透入的月光，疯狂地踩着纺车踏板。
五根棉纱同时从她指间流过，细得几乎透明。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下，在后背洇出深色的痕迹。
"
再细一点...再均匀一点..."
她咬着下唇，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每一根纱线的张力。
改良后的纺车运转得比预想中还要顺畅，但离她想要的效果仍有差距。
这个时代的棉花纤维较短，纺出的纱线难免有结节，织出的布面就不够光滑。
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亥时了。
王璟昱和孟氏应该都已睡下。
赵楠揉了揉酸痛的腰背，从角落里拖出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她这些天偷偷收集的野蚕茧。
原本是想试着抽丝做实验的，现在只能提前派上用场了。
她小心地将蚕茧放入温水中软化，然后用细树枝挑出丝头，与棉纱并在一起。
这是她前世在博物馆学到的"
棉丝混纺"
古法，能让棉布拥有丝绸般的光泽和手感。
"
吱呀"
一声轻响，柴房门被推开一条缝。
赵楠惊得差点跳起来，慌忙用身体挡住纺车。
"
是我。
"
王璟昱的声音。
他悄无声息地闪进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娘熬的粥，见你一直没回屋..."
赵楠这才惊觉自己已经五六个时辰没吃东西了。
她接过碗，温热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冰凉到麻木。
粥很稀，但里面飘着几片难得的腊肉和野菜，显然是孟氏特意留的"
好料"
。
"
谢谢。
"
她低声道，突然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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