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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苔丝。”
魔鬼想，都差不多，“你现在一直跟着祂吗？”
苔丝点头。
魔鬼有时候也挺喜欢小孩儿的，无论是玩还是吃；他面带笑意：“你喜欢祂吗？”
小苔丝的眼睛弯成月牙，这回使劲儿点头：“啵啵~！”
“这样啊。”
魔鬼忽然收起笑容，沉下脸，“不行，你不能喜欢祂。
祂是我的。”
地狱之主有张极为英俊的脸蛋，笑吟吟时教人脸红心跳，可一旦敛起笑意压下眉眼，那股骨子里透出的凶神恶煞气息令人胆寒。
遗憾的是，年幼的小苔丝并未如他设想中那样被吓到啵啵大哭，只是扁了扁嘴，变回小水母钻进神明发间。
……总觉得被一个小不点嫌幼稚了。
魔鬼拨弄几下神明的长发试图寻找小水母未果，也没舍得放开，用手指绕着祂的发丝玩儿。
“你好像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魔鬼想起什么，更改措辞，“唔，应该说是幼崽才对。”
捡了鱼，捡了鸟，茧了羊，又捡了水母。
这还只是他知道的部分。
该不会神域大半神官侍从都是祂捡回来的吧？
“既然如此……”
他为祂拂开一丝垂落的浅金发丝，视线不自觉落在那淡色的薄唇上，再开口时气息略有不稳，“你想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
幸好祂没听见。
什么乱七八糟的，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可是。
如果不只是痴心妄想呢？
地狱之主的瞳色愈深。
如果能够有一个孩子，生来便蕴含祂的圣光，同时承载着他的魔息，是祂和他——
“吾主。”
嘶哑的嗓音陡然打断他的遐想。
“虽然还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总有不长眼的家伙。”
魔鬼真心实意叹气，俯身吻了吻神明的额头，“亲爱的，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他打了个响指，原本空荡的角落顷刻间铺满厚厚的白玫瑰花瓣，他将祂轻柔地放在花海上，挥了挥手，一切消散无痕。
远处的水波已经停止流动。
魔鬼盯着那片虚无好一会儿，舒展了下身体，从一个默默守候的痴情人变回地狱的统御者。
无头鬼侍直到他走近，才敢重新开口：“吾主，到时间了。”
“知道了，走吧。”
“是。”
漫天玫瑰海在同一刻无声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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