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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尚未轮到的九组人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东侧,安静的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净念潭的考验,终于开始了。
“啊——!”
突然!
寂静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
声音正来自净念潭方向。
潭边水花四溅,一名中年男子正连滚带爬地从水中扑上岸,浑身湿透的衣袍紧贴在身上,原本还算体面的面容此刻因剧痛扭曲变形,额头上青筋暴起,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谁都记得,这人方才踏入潭水时,还一脸轻松,甚至微微扬起下巴,眼底藏着几分不过如此的得意,最初的潭水没过肌肤时,确实带着沁人心脾的清凉,仿佛能涤去一身燥热,让他忍不住舒服地喟叹出声。
可这得意劲儿还没在脸上挂稳,异变陡生。
不过短短数息,那清凉便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钻心蚀骨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针钻进皮肉,顺着血脉往骨髓里钻。
男子只觉自己像被扔进了滚沸的油锅,每一寸肌肤都在被腐蚀,五脏六腑都像要被这股剧痛搅碎。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考核体面,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手脚并用地疯了似的往岸上游,上岸时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也浑然不觉,只顾着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的皮肤上已泛起大片红肿。
潭边的弟子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在他肩头按了一下,示意其已被淘汰。
男子瘫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望着那汪看似平静的潭水,眼中只剩劫后余生的恐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等候在外的众人脸色骤变,方才还存着的侥幸心理瞬间消散,只剩下沉甸甸的凝重。
净念潭的“净念”
二字,原来这般残酷。
潭中的人们也不好受,有些已经爬上岸,有些还在忍耐。
那中年男子缓过一口气,剧痛稍减,随之而来的是滔天怒火,他猛地从地上坐起,指着净念潭破口大骂:“这什么鬼潭子!
简直要人命!
青山宗搞的什么狗屁考核,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骂到激动处,他狠狠朝潭中啐了一口痰,唾沫星子划过一道弧线,正落在离顾清黎不远的水面上,荡开一圈细小的涟漪。
他还要挣扎着起身再闹,旁边两名青衫弟子早已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语气冰冷:“考核有规,扰乱秩序者,即刻逐出山门。”
话音未落,便不顾他的挣扎怒骂,半拖半架地将人强硬带离,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潭水中,顾清黎看着那圈涟漪,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沉默片刻,只化作一个无声的“……”
。
他不动声色地往远处游了游,避开那片被污染的水域,重新找了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刚想稳住心神,身旁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扑腾声。
原来是身旁一女子没能扛住杂念侵袭,在水中惊恐挣扎,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泼了顾清黎一身,连他额前的碎发都被打湿,贴在脸颊上。
顾清黎闭了闭眼,再次:“……”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又往更深处挪了挪,想离这些喧嚣远一点,再远一点。
没人注意到顾清黎的手也有些发红。
三柱香时间过去了。
一千人只留下了三百余人。
顾清黎自然入选。
接下来第二组……
第三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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