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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室里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陈醒左臂的疼痛依旧一阵阵抽着神经。
但他脑子却异常清醒,耳朵竖着,捕捉着外面院子里的一切动静。
自从罗长青那句“是块干这个的料”
之后,他被默许可以知道更多。
虽然还下不了床,但负责照顾他的小战士,偶尔会跟他念叨几句外面的情况。
“赵排长这两天跟吃了枪药似的,天天泡在审讯室……”
“那个照相馆老板,看着斯文,骨头真他娘的硬……”
“林工那边好像破译出啥重要东西了,罗科长跑电讯科跑得可勤了……”
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专案组紧锣密鼓的节奏。
这天下午,陈醒正靠着床头,用没受伤的右手慢慢活动手指,保持灵活,房门被猛地推开了。
赵大刀带着一身烟味和汗味闯了进来,他眼里布满血丝,胡子拉碴,但眉宇间那股憋了许久的郁气似乎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疲惫的亢奋。
“小子!
撂了!”
赵大刀嗓子沙哑,像是喊破了音,他抓起桌上茶缸,也不管是谁的,“咕咚咕咚”
灌了几大口凉白开,然后用袖子一抹嘴。
陈醒的心提了起来,静静看着他。
“那个维修工,叫孙老西,就是个跑腿的杂碎,吓唬几下就尿裤子了。”
赵大刀喘着气,开始说,“假学生叫李文,是个破落大户家的子弟,懂点技术,被用钱和‘前途’忽悠进来的,负责测绘和记录。”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起来:“最难啃的是那个眼镜老板,周明昌。
妈的真能扛,熬鹰似的熬了他两天两夜,嘴巴跟焊死了一样!”
“那怎么……”
陈醒忍不住问。
“怎么开口的?”
赵大刀嘿了一声,带着点狠劲儿,“老子把他老婆孩子(其实是远房亲戚,被他拿来当掩护)的照片拍在桌上,告诉他,再不张嘴,就按同谋论处,一起清算!
这王八蛋,自己不怕死,倒是在乎他那点假仁假义的‘家’!”
他啐了一口:“然后,林工那边又送来了从密码本和胶卷代码里新破译的东西,首接拍他脸上!
里面有他们小组的联络频率变更记录和一部分人员代号的密文!
铁证如山,他扛不住了!”
赵大刀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揭开谜底的兴奋:“他们这个组织,代号叫‘风筝’!”
风筝!
陈醒脑海中瞬间闪过王芸投递情报的画面,那个被灭口的取信人,还有周明昌……他们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线操控着的风筝!
“根据周明昌的交代,‘风筝’小组是军统撤退前留下的潜伏组织之一,专门负责对核心区域进行渗透侦察和破坏准备。
他算是北平城里的一个区域负责人,王芸、孙老西、李文,还有那个被灭口的取信人,都是他线上的。”
赵大刀掰着手指头:“王芸是‘黄蜂’,负责利用裁缝铺身份传递低级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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