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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苗寨蛊医将地图铺在祠堂石桌上时,泛黄的羊皮纸边缘还沾着些许潮湿的霉斑,标注死亡沼泽的区域用炭笔勾勒出狰狞的锯齿纹,旁边用苗文写着“生人勿近,瘴噬魂灵”
的警示。
沈清沅指尖抚过地图上蜿蜒的墨线,能清晰摸到羊皮纸下凸起的细小砂粒——这是苗疆古法制作地图的工艺,用砂粒嵌入关键路径,防止被雨水浸透模糊。
“从黑苗寨到死亡沼泽需走三天山路,中途要经过‘腐骨林’和‘毒水涧’。”
蛊医枯瘦的手指点在地图左侧,“腐骨林里的树木会分泌蚀骨汁液,落在皮肤上半个时辰就会溃烂;毒水涧的水流带着瘴气,哪怕只是闻见水汽,也会让人产生幻觉。”
他从怀中取出两个褐色布包,递给沈清沅,“这里面是‘避瘴散’和‘解骨膏’,避瘴散兑水喝能防瘴气入体,解骨膏涂在皮肤上可防腐骨林的汁液。”
顾晏之接过布包,打开一角,里面的药粉散发出浓郁的艾草香,还混着些微辛辣的气息。
他凑近闻了闻,点头道:“多谢前辈,这药里加了苗疆特有的‘驱瘴草’,比中原的避瘴符效果更持久。”
白苗寨的弟子阿吉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此刻却攥紧腰间的短刀,眼神坚定:“我跟着寨主去过一次腐骨林边缘,那里的树藤会缠人,大家到时候跟紧我,我知道怎么避开那些会动的藤蔓。”
众人收拾好行装,当天午后便辞别黑苗寨。
离开寨子时,蛊医站在寨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高声喊道:“若遇到‘瘴母’,记得用火烧!
它怕火!”
沈清沅回头挥手,将这句话记在心里——能让蛊医特意叮嘱的“瘴母”
,必定是死亡沼泽里极为凶险的存在。
山路越走越崎岖,到了傍晚时分,周围的树木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原本翠绿的树叶蒙上一层灰黑色,树干上渗出粘稠的暗黄色汁液,落在地上时发出“滋滋”
的声响,将地面的石子都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阿吉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三块黑色的石头,分给众人:“这是‘腐骨石’,靠近腐骨林时,石头会发热,越靠近危险区域,温度越高,大家跟着石头的温度走,别偏离方向。”
沈清沅握着腐骨石,只觉掌心传来微微的暖意。
她抬头望去,前方的树林里弥漫着淡灰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扭曲的树藤,如同一条条蛰伏的毒蛇,在风中轻轻摆动。
“入夜后腐骨林的瘴气会更重,我们得在天黑前穿过这里。”
苏九娘将纯阳灯的火焰调亮些,橙红色的火光在雾气中撕开一道口子,“大家把袖口和裤脚扎紧,别让汁液溅到皮肤上。”
众人加快脚步,踏入腐骨林。
刚走进去,就听到“哗啦”
一声,一条手臂粗的灰黑色藤蔓突然从头顶落下,朝着阿吉的脖颈缠去。
阿吉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抽出短刀砍向藤蔓。
短刀砍在藤蔓上,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藤蔓反而更加狂暴,朝着他的脚踝缠来。
“小心!
这藤蔓里藏着蛊虫!”
沈清沅立刻举起桃木剑,灵力注入剑身,雷击纹亮起白光,朝着藤蔓刺去。
桃木剑刺入藤蔓的瞬间,藤蔓突然剧烈抽搐,里面传来细微的虫鸣,紧接着,无数只米粒大小的黑色小虫从藤蔓的断口处爬出,朝着众人扑来。
“是‘噬肉蛊’!
别让它们碰到皮肤!”
顾晏之从怀中取出符纸,念动咒文,符纸化作一道火焰屏障,将小虫全部挡在外面。
火焰烧到小虫,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苗,小虫发出刺耳的嘶鸣,纷纷坠落。
苏九娘趁机用纯阳灯的火焰点燃旁边的枯枝,扔向缠绕过来的藤蔓。
火焰碰到藤蔓,藤蔓立刻蜷缩起来,原本灰黑色的表皮被烧得焦黑,渗出的汁液也渐渐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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