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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八年正月十六,卯正三刻,东京汴梁端门外。
残雪未消,而天色澄澈,晨曦照在朱雀门琉璃瓦上,迸出万点金星。
御街两廊,自州桥至宣德门,九里三百步,彩楼、彩棚、彩幕鳞次栉比。
楼棚皆以鲸骨为柱、鲸皮为帐,悬灯万盏,灯罩用半透鲸骨片,内注鲸油,火光明而不烈,远远望去,像一条横卧天街的金色火龙。
街两侧,百姓自发出城,扶老携幼,竟至百万之众。
人人手执一面三角小旗,旗以红底黑字,上绣“东洲”
二字,其下缀一条墨线鲸尾。
旗杆顶端,又系一缕雪白羊毛,随风翻飞,如浪如雪。
这面旗,昨夜由登州“东洲移民局”
遣快马昼夜送到,共一百万面,今晨五鼓即散于坊间。
此刻百万面小旗一起挥动,竟将御街化作一条奔涌的黑白红三色洪流。
最前一排,站着三千名河北流民。
人人身着新领的“东洲羊毛袄”
,袄襟内用墨线绣着籍贯、姓名。
袄色青灰,衬得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透出活气。
他们本是逃荒的难民,如今成了凯旋仪式最前排的观礼者。
许多人眼里含着泪,却努力挺首腰杆——他们知道,自己身上的袄、脚下的靴、手里的旗,都是“章相公”
自东洲万里迢迢带回的恩典。
辰初二刻,宣德门城楼上钟鼓齐鸣,九声之后,城门洞开。
先出的是“龙旗先导队”
——一百零八名锦衣卫士,手擎十二面日月龙旗,旗幅以鲸骨丝混织而成,既厚重又挺括。
旗色朱红,正中一轮金日,其下一条黑鲸,鲸尾化龙,口吐火焰。
旗队之后,是二十西面“东洲都护”
旌节,节旄以雪白羊毛制成,与龙旗交映,红白分明。
再后,是“献俘车队”
。
正中一辆“鲸骨辂车”
,高三丈,长五丈,通体以鲸颚巨骨为轮辐,外裹铁皮,内嵌鲸油轴承,行驶之际隆隆作响,却平稳异常。
辂车之上,立着一座鲸骨雕就的囚笼,笼内囚着三名倭人:
——倭王“后冷泉院”
之弟、源氏栋梁源义弘;
——镰仓执权北条时氏之叔北条义时;
——石见银山守护代出云广贞。
三人皆披羊皮短衣,颈束铁环,发辫散开,赤足站在笼中。
囚笼顶端,插一杆白旗,旗上墨书“倭俘”
二字。
笼前,一名大宋礼官高声宣读《献俘表》,声音通过鲸骨扩音筒,传遍九里御街。
囚笼之后,是十辆“贡物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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