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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物注入血管的瞬间，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清醒。
所有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仪器的滴答声，医生的指令声，甚至我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
有心跳了！
窦性心律！
"
手术室里爆发出一阵短暂的欢呼，随即又陷入紧张的忙碌。
"
抓紧时间，清除颅内血肿，修复股骨骨折..."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有一次醒来时，发现医生正在我的腿上打钢钉，电钻的震动传遍全身；另一次则是头部被缝合的拉扯感。
不知过了多久，金丝眼镜医生终于首起腰，长舒一口气："
生命体征稳定了，送ICU。
"
我被推出手术室时，走廊的灯光在头顶连成一片。
模糊中，我看到洛阳和苏婉站在墙边，她的护士服上还沾着我的血迹，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
他会活下来的，"
金丝眼镜医生对她说，"
但需要72小时危险期观察。
"
苏婉点点头，快步跟上了移动病床。
在进入电梯前，她握住我的手，“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ICU的灯光柔和了许多。
各种仪器管线将我缠绕成一具提线木偶，麻醉的效果开始消退，剧痛从全身各处涌来，但我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夜幕。
活下去。
1991年2月14日，西方的情人节，华夏农历除夕。
消毒水的气味中混入了一丝腊梅的清香。
窗外隐约传来鞭炮声，遥远的、闷闷的，像是隔着一个世界。
我缓缓睁开眼，ICU惨白的灯光刺得泪水瞬间涌出。
喉咙里插着管子，想咳嗽却发不出声音。
全身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却让我感到一丝欣慰，至少，我还知道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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