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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本身无关善恶。”
灰袍人淡淡道,“就像刀可杀人,也可切菜。
关键在于执刀之人。
陈实所建体系,虽残酷,却维系了九千六百年太平。
而你呢?你带来的是解放,还是混乱的开端?”
刑天柱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说维系了太平?”
他反问,“那我问你??在这九千六百年里,有多少孩子因代劫而夭折?有多少女子被迫献祭魂魄以平息灾厄?有多少修士一生勤修,最终却被选中成为‘替罪之身’,连名字都不配留下?你们所谓的太平,不过是把哭声埋进地底罢了!”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剑刺破虚空:“真正的太平,不是没有人喊痛,而是当有人喊痛时,世界会停下来听一听!”
灰袍人眉头微皱,似乎第一次流露出情绪波动。
“你很危险。”
他说,“不仅因为你强,更因为你让别人也开始思考。
一旦思考开始,信仰就会崩塌,而信仰,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支柱。”
“那就让它崩!”
刑天柱怒吼,“支柱若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不如早塌!”
话音未落,他双手结印,逆劫之炎冲天而起,化作一条贯穿天地的巨大火柱。
火焰之中,无数灵魂虚影浮现??那些曾因代劫而死的散修、凡人、妖族、魔修……他们的怨恨、不甘、执念,在这一刻被尽数唤醒,汇聚成一股撼动法则的洪流。
“我以逆劫之名,召天下受苦者共鸣!”
刑天柱的声音响彻诸天,“凡曾被命运践踏者,凡心中尚存不甘者,皆可入此道!
无需拜我,无需信我,只需记住??你的痛苦,不是宿命,而是变革的起点!”
刹那间,三界震动。
南荒深处,一位断臂老农正在田间耕作,突然手中锄头迸发出赤焰,体内尘封多年的灵脉轰然贯通;
北冥冰原,一名被家族驱逐的少女跪在雪地中,泪水冻结成晶,却见一道火光从天而降,点燃她眉心一点灵识;
东极海外,一座死寂千年的岛屿上,数百具枯骨齐齐睁眼,胸腔中燃起微弱的逆劫之火……
这不是传承,是觉醒。
如同远古火种落入干涸大地,燎原之势已不可阻挡。
灰袍人终于变色。
“你竟将道种散播至凡俗?”
他声音冷厉,“此举必将引发天地失衡!
修行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资源争夺将导致万族混战!
你这是在点燃战火!”
“不。”
刑天柱平静道,“我只是把选择权还给众生。
过去,你们决定谁该死,谁该活,谁该承受劫难。
现在,我要让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走这条路,愿不愿承担代价。”
“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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