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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川冷笑：“炼丹之道，心无旁骛方得始终。
些许外魔干扰，不过是淬炼心性的劫火罢了，翻不起浪花。”
红袖心头剧震，头皮一阵发麻。
他知道了！
他一定知道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点她！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公子所言极是……奴婢受教了。”
明川不再理会她，径直离开炼丹房，朝着焚天阁走去。
他需要尽快将这些丹药通过秘密渠道送给叶堰。
红袖看着明川离去的背影，心中又是惊惧又是怨恨。
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破坏或窃取......
晨光如薄纱铺展在山坡上，露珠在草尖轻颤，映出七彩微光。
阿萝站在明川身后，不敢出声，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天地间的静谧。
风从山脊滑过，带着初春的凉意和忆璃花根部泥土的清香，拂动她额前碎发，也拂动明川手中那支炭笔末端脱落的黑灰。
他写得很慢，像孩子初学写字，每一划都用力到底，仿佛要把字刻进石头里。
那十个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三百年前，有个姑娘叫姜璃。”
有的歪斜，有的重叠，有的被他自己用手指抹去再重来。
可无论怎么改，那句话始终未变。
阿萝蹲下身，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哥哥，你记得她吗？”
明川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摇头，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
片刻后，他忽然侧过脸，冲她笑了笑，眼神澄澈得如同雨洗后的天空。
“我不记得。”
他说，声音依旧干涩，却比之前清晰了许多，“但我……想把她写下来。”
阿萝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知道，这不是记忆的回归，而是灵魂深处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在苏醒??那是他曾用九盏心灯换来的代价：遗忘自己，成全众生。
如今，哪怕意识沉眠，哪怕名字被世人误解，他的手仍在追寻那个故事的起点。
她扶着他起身，低声说：“我们回屋吧，姐姐说今天要教我调琴弦。”
明川点点头，将炭笔小心放进袖中，像是收藏一件珍宝。
两人并肩走下山坡时，阳光已洒满整个山谷，那些残存的忆璃花瓣在光影中轻轻翻飞，宛如无数细小的蓝蝶，扑向新生的季节。
医蛊堂内，苏晚晴正坐在院中晾晒药草。
她将一束束紫苏、白薇、青蒿摊开在竹席上，动作轻柔而专注。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望来，看见明川手中的石板，整个人怔住了。
“他写的？”
她问阿萝。
“嗯。”
阿萝用力点头，“写了好多遍。”
苏晚晴慢慢站起身，走到明川面前，蹲下与他平视。
她看着他眼底那抹淡淡的光，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酸胀。
三个月前，她还在担心他是否会彻底变成一个空壳；而现在，他虽不记得过往，却以最原始的方式，重新触碰到了那段历史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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