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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月底，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
李恒还是老样子，清晨去操场跑步，打打篮球；白天则同麦穗等人一起复习功课，晚饭后会散散步。
总体来讲，日子过得和以前差不太多，随心所欲。
如果硬要...
林小满站在厂门口，手里攥着那张请假条，风从厂区铁门缝里钻进来，吹得她额前的碎发乱飞。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七点四十二分，再过十八分钟，早班打卡就截止了。
可她没动。
昨天晚上，母亲在饭桌上突然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父亲坐在对面，低着头扒饭，筷子都没抬一下。
林小满记得那声音??干涩、撕裂，带着一种沉闷的回响，像老式收音机接触不良时发出的杂音。
她放下碗，轻声问：“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母亲摆摆手，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呛了口风。”
可那一晚，林小满听见她在隔壁房间咳到半夜。
凌晨两点，她悄悄起床，推开门缝，看见母亲蜷缩在床上，肩膀微微颤抖，床头柜上的搪瓷杯里还泡着半杯泛黄的枇杷膏水。
她知道，不能再拖了。
于是今早五点半就爬起来，给父母煮了粥，又把家里仅有的五十块钱揣进衣兜，然后去了厂里交假条。
人事科老周戴着老花镜，接过条子扫了一眼，眉头立刻皱成“川”
字：“又请假？上个月你请了三天，这个月才第二天你就来请？你知道现在厂里什么情况吗？”
林小满咬着嘴唇：“我妈病了，我得带她去市医院看看。”
“病了？多大事儿啊？卫生所不能看？非得跑市里？”
老周把假条往桌上一拍，“你这不是耽误生产嘛！
再说，你爸不是在运输队吗？让他去不行？”
“我爸……他今天有出车任务。”
林小满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楚，“而且我妈这病拖很久了，卫生所治不了。”
老周冷哼一声：“你们家的事儿我管不着，可厂里的规矩不能破。
这样吧，最多批你半天，中午之前必须回来销假，不然按旷工算。”
林小满愣住：“可市医院远得很，挂号都要排队……”
“那是你的事。”
老周挥挥手，“爱请不请，反正就半天。”
她最终还是拿着那张只盖了半个章的假条走出了人事科。
走出厂门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阳光斜斜地洒在水泥地上，映出她瘦长的身影。
她没骑车??那辆老旧的凤凰牌二八杠早就被父亲拿去换轮胎了，她只能步行两公里到公交站，等三路车进城。
公交车晃晃悠悠开了四十分钟，终于停在市中心医院门口。
人很多，挂号窗口排起了长龙。
林小满攥着钱站在队伍末尾，看着前面一个个穿着体面的人插队、找熟人、递烟打招呼，心里一阵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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