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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变质
五六岁的时候,王依曼想让梁初楹和她一样练体操,为此跟梁庆大吵一架。
王依曼从小手长腿长,在学校里被不少体育老师说极具运动天赋,将来好好练,说不定挣个金牌回来,到时候学校也要沾她的光了。
众人都这么说着,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王依曼被捧得云里雾里,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这块料,悠悠然进了省队,每天就是在几根单杠上反复旋转、跳跃。
可是她从十几岁,训练到二十几岁,乃至于后来突破三十大关,却始终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界上有天赋的人多了去了。
后来她妈妈就退役了,回了老家的学校当教练,参加爱心支教行动的时候,在俾县遇到了初出茅庐考回老家政府做事的梁庆,两个人看对眼了,就结了婚。
他们家是完全意义上的“虎妈猫爸”
式教育,在对梁初楹的教育事宜上,王依曼向来说一不二,梁庆性格柔一些,经常不认同王依曼那种全然把控式的教育方式,但也仅限于不认同。
于是矛盾在她五岁的时候就爆发了,王依曼认为体操要从小练起,梁初楹肯定可以继承她的衣钵,做到她没做成的事情;梁庆拧着眉头,说丫丫更喜欢涂鸦,喜欢画画,那就让她学喜欢的东西好了,为什么总要把大人的执念强加在小孩子身上。
“她都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练体操,不喜欢体育?”
梁聿随手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罐可乐,食指指尖扣进去拉开,易拉罐里的气泡汩汩地往顶上冲,他灌了一口,不再说话。
梁初楹回家后也没有添加梁聿的联系方式,急吼吼去加人家倒显得她跟催债的一样。
吃过简单的一餐以后,她觉得累了,就躺在床上,虽然还是春天,但是因为房子的朝向不好,总是让人觉得闷,所以梁初楹晚上一般都只盖一条毯子。
前几天一直下雨,阿婆就把柜子里的晴天娃娃翻了出来,挂在她房间的窗户上,兴许是外面起了点儿夜风,晴天娃娃敲在玻璃窗户上发出响声。
那是她爸爸亲手做的,然而梁平已经好几年都没回家了。
过年也没回来。
梁初楹把毯子往上扯了扯,堪堪遮住眼皮,她闭上眼。
爸妈是在她小学的时候离婚的,梁初楹已经有点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只知道那是一个很温柔强大的人,她不讨厌自己的妈妈,尽管梁初楹没有跟着她长大。
她从小到大都是被阿婆、爸爸和舅舅带大的,阿婆偶尔有事要去走亲戚,梁初楹就得背着个书包去舅舅的拳馆待一天。
她的拳击就是跟着舅舅学的,但这几年没什么人愿意学这个,拳馆的生意不景气,舅舅已经打算关门歇业了。
童年时摇摇摆摆的沙袋和大了一圈的拳击手套好像已经是特别久远的事了。
梁初楹翻了个身,床板吱呀一声响,她面对着墙面,紧紧闭着眼,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着:
希望今晚不要再做噩梦了。
——雨夜,小巷,抽泣的姑娘,满地的血,手腕上的多宝串。
噩梦反反复复到来,啃啮她无数次,无休无止。
隔天早上,梁初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她耷着眉眼,趿拉着拖鞋去客厅吃早餐,没什么精神地咬住一个卷饼,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梁初楹分神看了一眼来电人,视线凝滞一下,放下手里的早餐去接通了电话。
对面的声音很嘈杂,有人在笑,夹杂了一声发抖的“梁初楹姐”
。
梁初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了力,“你在哪儿?”
金友媛喘了几口气,说话不敢太大声:“在学校左边的胡同里,有人抢劫,我……”
话没说完就被挂断了。
她看着手机上的页面,指尖渐渐蜷起来。
梁初楹跟阿婆交代了一声,套上外套后就迅速出了门,早上七八点正是上学的时候,学校门口挤满了车。
学校左边的那条胡同很窄,平时也没什么人从那儿走,本来地方就不大,还栽了一排树,把逼仄的空间极限压缩。
她走到胡同口,金友媛正站在一边,抱着自己被倒空的书包瑟缩在树底下,两个男人手里都夹着电子烟,把课本卷成圆柱形,挑着她的下巴,用流里流气的语调威胁:“钱放哪儿了,口袋?”
说着,男人就要伸手往她裤子口袋里探,金友媛声音很小地哭出一声,条件反射地一样往后躲,男人的手伸了个空,他刚想骂骂咧咧地把人拉回来,右手就被钳制住。
梁初楹晃了晃脑袋,示意金友媛先去一边。
个子高的那个把电子烟揣进兜里,语气轻蔑:“你谁?她朋友?”
她不说话,转了转手腕,一拳朝他面中打去,后面那个个子矮的胖子上前来帮忙,梁初楹转了转脚尖,把阵地转移得离金友媛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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