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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然攥着手机的手青筋微凸，指节因用力泛白。
电话那头苏父的喘息声像根细针，一下下扎在她心上。
十年前那场新能源投资败局，是苏氏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也是父亲心中永远的刺。
她闭了闭眼睛，喉间滚出极轻的叹息，再开口时声线已稳如磐石：＂爸，你现在立刻把那封邮件转发给周助理，手机卡取出来用我给你的备用机。
＂
＂然然...＂苏父的声音带着老男人的哽咽，＂他们说要把当年的会议记录、银行流水全抖出来，我怕...＂
＂怕什么？＂苏悦然突然提高声调，尾音却软下来，＂当年你是被人误导签的对赌协议，所有决策都有董事会记录。
真要查，该怕的是那些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她顿了顿，放轻语气，＂你先去花园浇浇那盆老兰，我和阿寒两小时后回家。
＂
挂断电话时，后颈已经沁出薄汗。
抬头正撞进陆寒沉如深潭的目光，他不知何时已倒了杯温水，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节滑进她掌心：＂林宇的手段。
＂
＂是试探，也是警告。
＂苏悦然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水纹在杯面荡开，＂他知道我在查星辉资本的资金链，怕我挖到他和当年那单的关联。
＂她指尖轻点桌面，＂但这招太急了——说明他手里的筹码不够硬，只能拿我爸当软肋。
＂
陆寒在她身侧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她交叠的手：＂要改计划？＂
＂改？＂苏悦然突然笑了，梨涡在暮色里若隐若现，＂他越急，咱们越要按原计划走。
＂她抽出手机给周竹狸发消息，＂让小周盯着娱乐版和财经版的主编，有风吹草动立刻截稿。
另外...＂她抬眼望进陆寒墨色眼底，＂把那份伪造的收购意向书，通过王秘书的渠道漏给林宇。
＂
陆寒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她发顶：＂好，我让董经理配合你做戏。
＂
三日后的慈善晚宴上，水晶灯在苏悦然耳坠上碎成星子。
她端着香槟杯穿过人群，余光瞥见角落那个举着相机的＂记者＂——黑框眼镜，藏青西装，右手小指有常年按快门留下的茧。
是林宇的＂影子＂，上次在苏氏楼下蹲点被周竹狸拍过正脸。
＂苏总。
＂男人挤开两个寒暄的董事，话筒几乎要戳到她鼻尖，＂最近业内传闻苏氏有意收购星辉资本，请问是否属实？＂
镁光灯在头顶炸开。
苏悦然垂眸抿了口香槟，喉间泛起微苦的气泡。
她抬眼时眼尾微挑，像只蓄势待发的猫：＂收购？＂她重复着这个词，指尖摩挲杯壁，＂星辉资本的业务线确实和苏氏有互补空间。
不过...＂她忽然笑出声，＂商场如战场，总不能见着猎物就急着开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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