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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帐篷内，消毒水的气味并不浓烈，反而被一种劫后余生的尘土气息微妙地压制着。
秦烈醒了。
他静静地坐在行军床上，背挺得很直，目光平视着前方帐篷的布料纹理。
那双眼睛…
秦明月的心脏像是被冰冷的指尖触碰了一下。
不再是熟悉的黑色瞳仁。
取而代之的，是两点深邃、幽蓝的光。
如同嵌入眼眶的微缩星辰，散发着非人的、冰冷的光泽。
他看起来恢复得很好，苍白的面色有了些许血色，呼吸平稳，甚至连之前那足以致命的胸口贯穿伤都消失无踪，皮肤完好如初。
可他整个人，却像是一口被抽干了水的深井。
沉默，空洞。
“阿烈？”
秦明月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
秦烈转过头，那双幽蓝的眼睛看向她。
没有焦点，没有情绪。
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物体。
“姐。”
他的声音响起，音调平稳，却没有任何起伏，像一段预录好的音频。
秦明月走近几步，强压下心头那股越来越强烈的陌生感。
“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简单的两个字。
“在…核心里面，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秦明月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情感波动。
秦烈微微偏头，似乎在努力回想。
几秒钟后，他轻轻摇头。
“记不清了。”
“很模糊。”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帐篷的某个角落，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比眼前的姐姐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他手腕上那道自己划开的伤口，依然存在，边缘的皮肤呈现玉质光泽，内部的幽蓝荧光微弱地明灭着，如同某种休眠生物的呼吸。
秦如烟和秦画也围了过来，看着判若两人的秦烈，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秦画想说什么，却被秦如烟用眼神制止了。
现在的秦烈，状态很不对劲。
就在这时，秦天羽拿着一个军用加密通讯器，脸色凝重地快步走了进来。
“姐，情况不太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各地…都在出现奇怪的报告。”
秦明月立刻收回投注在秦烈身上的注意力。
“什么报告？”
“全球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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