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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彬……疯了吗？
其实前一刻，罗彬说了要分开去诱敌，那时候罗彬心态都还是正常的。
这一瞬，他语气都变了。
变得成竹在胸？
他放心什么？
胡进不放心啊。
一星半点儿都放心不下来。
是罗彬发现后边儿那个人不强？
至此，胡进还是没发现罗彬的底牌。
这不怪他没往那方面去想，他又没见罗彬用过那手段，怎么能猜到？
“罗先生，你……”
胡进还想说些什么。
罗彬的眼神分外笃定，从面相上来看，其态度十分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甚至于......
晨光如刀，割裂夜幕，洒在天机山巅的残雪上，泛出冷冽的银光。
苗缈缓缓坐起，浑身像是被碾过一般疼痛，神魂深处仍残留着梦境撕裂时的震荡。
她低头看向身旁的罗彬??他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却平稳，脸上没有血色，仿佛一具刚刚从冰棺中抬出的遗体。
可他的手，依旧死死攥着那本《玄枢经》残卷，指节发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通往现实的绳索。
她轻轻唤他，声音颤抖：“罗彬……醒醒。”
没有回应。
她伸手探向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才终于松了口气，泪水无声滑落。
昨夜的一切如同一场太过真实的幻梦：地宫深处的铜门、灰袍人的现身、九重梦境的崩塌……还有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梦魇”
，在毁灭前发出的嘶吼??**“你斩断的是恐惧，可人类若无梦，便只是行尸走肉！”
**
可现在，一切归于寂静。
溶洞入口处，钟乳石滴水声清脆，岩壁上的血泪石已停止渗血，暗红痕迹干涸成痂，像是一场大病后的结疤。
远处，苗觚盘膝而坐，手中握着一只空坛，蛊虫不知去向，唯有他额角渗出细密黑汗，似在承受某种无形反噬。
“他还没醒。”
老巫医睁开眼，声音沙哑，“神魂尚未完全归位。”
“什么意思？”
苗缈心头一紧。
“他在梦里留了一部分自己。”
苗觚凝视着罗彬苍白的脸，“那一句‘吾以罗氏之名’，不是封印咒，是献祭誓约。
他用血脉为引，将‘梦魇’镇于心渊，但代价是??他的一部分永远困在了那里。”
苗缈怔住：“你是说……他还活着，可也死了？”
“一半生，一半死。”
苗觚低叹，“从此以后，他既是人，也是梦的看守者。
只要南岭有人入梦，他就能感知；只要有人梦见铜门，他就会听见叩响。”
她猛地看向罗彬，只见他睫毛微微颤动，嘴唇轻启，吐出几个模糊音节：“……第三声……还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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