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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有书则长，无书则短，一转眼又是三年，时间犹如少女的丰满，一晃就来到了熙宁七年，也即是王小仙人担任夏州知府，经营西域的最后一年。
虽然他已经建议朝廷更改一下人事制度了，四年一任的任免制度还是...
吕嘉问一声令下，牢房内顿时阴风四起。
两名狱卒应声而入，手中铁链哗啦作响，眼神冷厉如刀。
宋玉脸色骤变，身子一颤，本能地往后缩去，却被冰冷的石墙挡住退路。
“提举！
提举且慢！”
他声音发抖，却仍强撑镇定，“草民虽是一介商贾，但所行之事皆奉王相公之命，为国为民，岂敢私藏白糖以图暴利？若说囤积，那也是为西北边疆百万百姓计！
您今日若动刑于我，明日党项人若因无糖酿酒而叛，这罪责……谁来担？”
吕嘉问端坐案前，指尖轻轻敲击暖炉边缘，嘴角笑意未减，反添几分讥诮：“哦？你倒会推卸责任。
你说为国为民，可百姓如今买不起糖，连糕点都做不得，孩童哭闹无糖可哄，市井怨声载道??这也是‘为民’？你说党项人要种葡萄枸杞，可曾想过中原百姓也需甘甜度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岂能任由一州知府独占全国物产？”
他站起身，黑袍垂地，影子投在墙上宛如鬼魅：“你说王小仙、韩琦，我说朝廷法度。
你拿边臣压我，是不知中枢威严乎？还是以为仗着江宁公宠信，便可无视律令？”
话音未落，一名狱卒已将烧红的铁钳夹上宋玉肩头。
“啊??！”
一声惨叫撕裂寂静，皮肉焦糊之气弥漫开来。
宋玉浑身抽搐，额头冷汗直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肯再开口求饶。
吕嘉问冷冷看着，缓缓道：“招不招？”
宋玉喘息剧烈，眼中怒火与痛楚交织：“我……无罪可招……糖，确系王相公所订……江南商会……不过奉命行事……你要问，该去问王相公……而非屈打成招……”
“好一个‘屈打成招’。”
吕嘉问冷笑，“你以为我不敢动你？你当真以为，凭你与王小仙那点情分，就能在这市易司大牢里横着走？告诉你，今日你不吐出一半白糖，休想活着出去！”
他又转向狱卒：“继续。”
铁钳再次落下，这一次直取小腿。
宋玉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双膝砸在石板上发出闷响，口中鲜血喷出，染红了衣襟。
就在此时，牢门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
“住手！”
一声断喝，清越如钟。
众人回头，只见一人青衫简朴，面容清癯，手持象牙笏板，眉宇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正是御史中丞邓绾。
吕嘉问眉头一皱，却仍拱手行礼：“邓中丞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邓绾目光扫过地上血泊中的宋玉，面色铁青：“本官奉旨巡查京畿诸司，听闻市易司擅捕重臣亲信，动用非刑，特来查证。
吕提举，你可知宋玉乃江南商业协会副会长，且有江宁公亲笔荐书，位列三品以下待制之列？你未经奏报，擅自拘押，已是越权；今又施以酷刑，形同私狱，此非乱政而何？”
吕嘉问不慌不忙，淡然道：“邓中丞有所不知。
此人虽有身份，然其行为已触犯《市易法》第三条：‘垄断物价，囤积居奇者，按律惩处’。
江南商会收尽岭南、福建、川蜀甘蔗，月产数万斤白糖却尽数运往西北，市面几无流通，致使糖价飞涨数十倍。
此非垄断，何为垄断？卑职依法办事，何错之有？”
“依法？”
邓绾冷笑，“那你可曾上报尚书省？可曾请示宰执？可曾交由三司会审？你一口咬定其囤积，可有确凿账册为证？还是仅凭臆测便动刑逼供？吕提举，你莫要忘了，你虽掌市易司，但亦在监察之下！”
两人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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