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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被海风撕碎，却又被鲸骨桅杆重新聚拢，化作低沉的回声，滚过每一片帆，滚过每一个人的耳膜。
返航途中，舰队在久米岛暂泊。
林世隆率三十六姓长老，以鲸骨为灶，蒸出一笼桂花糕——糕面以琉球黑糖点染，呈琥珀色；糕底垫新鲜椰叶，香糯清甜。
章衡尝了一口，笑对众人：“昔日洪武赐姓，今日大宋赐旗；昔日三十六姓漂泊东海，今日三十六姓扬帆万里。
来日我若在汴京再食此糕，愿以鲸骨为笛，吹一曲《东溟引》，与诸君共听潮声。”
众人齐应：“愿随相公，听潮万里！”
鲸笛声起，桂花飘香。
龙旗猎猎，指向更远的南方——那里是爪哇，是澳洲，是尚未命名的南极星下冰原。
而东海之上，己再无无主之地。
七月既望，琉球山南山北两王新丧未久，那霸港内白幡连绵，却忽闻鼓角齐鸣。
一艘“鲲鹏级”
巨舰破浪而入，艉楼高悬赤日金龙旗，旗尾系一束新采桂花——这是章衡返航的第一面“宣慰旗”
。
船未下锚，先有三通炮响：十二磅铜炮空放，声震屋瓦，既悼两王，亦告新局。
炮声落，鲸骨跳板搭岸，三十六姓闽人、数百土人跪迎。
章衡披一品紫金鱼袋，手捧鲸骨匣——匣长二尺，通体磨得莹白，上嵌赤金“琉球宣慰司”
五字。
匣内是一方铜印，纽作蹲龙，重五斤西两，印面阳文九叠篆“大宋琉球宣慰司之印”
。
印背阴刻小字：“景祐西年七月，赐章衡兼领”
。
章衡当众开匣，以印蘸朱砂，在一张黄麻纸上重重钤下——琉球宣慰司自此有印、有旗、有首任宣慰使。
宣慰司衙门就设在那霸王城旧址，拆两王旧殿以鲸骨为梁，火山灰水泥筑墙，三日成壁，七日成室。
衙分三曹：
1.船政曹——掌造船、修船、水手籍。
以闽人三十六姓为班底，世袭百户；少年十五即入船政学堂，三年出师，优者给“鲸骨牌”
佩刀，劣者仍归田。
2.通译曹——掌番书、译语、外交。
琉球旧臣多通倭语、吕宋语，章衡择其俊秀者三十人，送杭州太学译馆深造，学成回司，月给鲸油灯三升、霜糖十斤。
3.市舶曹——掌税、榷、互市。
旧例商舶到港，先缴“山北例”
、“南山例”
，名目繁杂。
章衡一刀裁之：
凡入港商船，按货值百抽五，另缴“龙旗常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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