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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冒蓝烟,转瞬化作精纯铁砂,落进炉灰时还发出细碎的金鸣声。
此时断镯突然自铁砧缝中滚出,坠入沸腾的铁水之中。
只见铁水如活物般翻涌成型,黑镯在铁砧上显露出纹路,半透明的光影里浮现三百年前的场景:立夏正午,扎红腰带的姑娘将刻着铁花的铜镯掷入锻炉,年轻匠人挥锤大喊"
淬火"
,那镯子的桂花纹与守心镯如出一辙,只是多了圈代表千锤百炼的锻纹,在炉火里泛着温润的光。
"
快看镯身诗纹!
"
珠娘突然抓住林深手腕,指尖颤抖。
黑镯锤纹间渐渐浮现蝇头小字,连缀成《天工开物》"
锤锻"
卷全文,字里行间更刻着首铁花诗:"
铁块烧红九丈炉,大锤砸出万点珠,铁砧能承千钧力,承不下三更想你的孤独。
"
原来这断镯是匠人送给心上人之物,为守护锻造情脉自碎为二,半只锻入铁砧镇脉,半只藏于炉灰待时,等着与守心镯共鸣的传人,让断镯重圆。
最后一只机械锤虫化作铁砂时,老铁铺的锻炉突然自行燃起,炉口喷出万千铁花雨,每朵铁花都凝着《天工开物》的锻造字符,在晨光里簌簌飘落如金色雪粒。
林深将修复的断镯套上珠娘手腕,双镯相碰的刹那,火光中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匠人背着姑娘踏过滚烫的铁铺,姑娘腕间铁镯坠地摔成两半,断口处却露出内刻的"
锤锻"
二字,宛如情誓的裂痕。
珠娘腕上的断镯飘着铁锈与檀木的清香,与守心镯合围成"
锤心"
二字——此刻他们才懂,老祖宗说的"
锤锻"
,不单是锻铁成形,更是将岁月硬气锤炼成绕指柔情的淬火仪式。
归程中,锈刃刀鞘上的锻炉纹竟化作微型铁砧,林深轻叩刀鞘,内里传出"
叮当"
的锻打声,细听竟是晋城老调《铁砧谣》的旋律。
珠娘的断镯在月光下剔透如墨玉,迎光细看,铁纹深处藏着两行小字:"
铁锤锻打时逢君,情也淬火到白头"
——原来老祖宗的浪漫都在炉火里,千锤百炼间,早把相思锻成斩不断的铁誓,只待后世有情人拾起火光里的千年盟约,让冰冷的铁骨承住滚烫的真心。
晋城的晨雾漫过巷口时,林深与珠娘交握的手上,守心镯与断镯的光纹在皮肤下连成锻炉的经纬,那纹路里既刻着《天工开物》的锤锻图谱,也嵌着"
铁骨承情,百炼同心"
的千年箴言,在太行山麓的烟霭中,锻打出一阙永不冷却的传奇,让每道锤痕都成为时光淬炼的情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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