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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纁织物搭成的白帷与旌旗,遮天蔽日——玄色的旌旗上绣着“鲁公”
二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纁色的幡幔垂到地面,边缘缝着三重玄色布边;弟子们穿着玄色丧服,整齐地站在帷外,每一件织物都透着厚重,没有一丝轻浮。
卫使看着这一幕,小声对身边的齐使说:“这玄纁二色,是天玄地黄,只有诸侯能用,儒商连这点都想到了,比鲁公室太庙还懂礼。”
子时刚过,雅乐声率先响起——编钟的清响、鼓磬的沉鸣从太庙前炸开,声浪穿透云霄,覆盖了整个曲阜。
十余名雅乐弟子神情肃穆,手指在编钟、鼓磬上灵活跳动,每一个音符都透着哀伤,却又不失庄重。
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静静听着,没人敢说话——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如此震撼的雅乐,比祭祀大夫的乐声还要肃穆。
寅时,灵輴出发,仪仗队的脚步声如雷鸣——数十名礼生穿着玄色礼服,走在最前,手持木杖指挥;几百名仪仗队弟子穿着素服,手持木杖,跟在灵輴两侧,脚步整齐划一,“齐步走!”
的口令声在街道上回荡,脚步声落在雪地里,震得积雪簌簌往下掉。
灵輴上的棺椁平稳如镜,云气暗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明器陶礼器摆在灵輴两侧,随着灵輴的移动,轻轻晃动;玄纁旌旗、幡幔在风中猎猎作响,雅乐声紧随其后,整个曲阜都被这“公侯之礼”
的氛围笼罩。
路过季氏挖的隔墓沟时,子贡突然喊停:“大家跟我来!”
他带着技术署的弟子,走到沟旁,沟里的土还冻着,子贡指着沟底的木板:“这是诸侯该走的羡道,不是竖井!”
弟子们齐心协力,将灵輴抬上羡道——百年梓木棺在羡道上平稳移动,楠木椁与木板摩擦,发出“咯吱”
的轻响,却丝毫不影响棺身的稳定。
阳虎向派来的人想阻拦,却被子路的眼神逼退——几百名仪仗队弟子齐刷刷地看向他们,目光如冷电,吓得他们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灵輴顺着羡道,向昭公的墓穴走去。
卯时,葬仪开始。
冉耕捧着玉璧,走到棺前,准备行“含璧”
之礼——季氏原本想用小璋代璧,被孔丘拒绝,冉耕用仁捐的钱买了块新璧,虽不大,却也温润。
他小心翼翼地将璧放入昭公口中,动作轻缓,像怕惊扰了沉睡的国君。
旁边的陶礼器鼎里,装着祭品,烟雾袅袅,与雅乐声交织在一起,透着诸侯丧礼的庄重。
辰时,虞祭开始。
按礼当用太牢,可季氏只给了少牢,还削去了一羊。
冉耕早有准备,从济丧基金里拿出钱,买了三百头肥羊,补成太牢。
当三牲摆在供桌上,与陶礼器鼎、簋呼应时,楚太史倚相忍不住感叹:“仁可写进鼎纹,今又写进棺榫——孔丘用仁补礼,比铸刑鼎还厉害。
这棺椁、这礼器、这雅乐、这仪仗,才是诸侯该有的样子,季氏想藏都藏不住。”
巳时,谥册仪式举行。
左丘明捧着刻有“昭”
字的竹简,站在墓穴前,声音洪亮:“寡君姬裯,谥曰昭!
圣闻周达,容仪恭美,慈仁短折!”
话音刚落,雅乐声再次响起,编钟、鼓磬的声浪与几百名弟子的哀悼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墓穴周围的积雪都融化了。
各国使者纷纷拱手,连季氏的代表,也只能僵硬地跟着行礼——他们想贬损昭公,却被儒商撑起来的“公侯之礼”
,将“昭”
字刻进了天下人的心里。
葬礼进行到午时,成童班的弟子们成了最亮眼的存在。
十二岁的子贡,站在棺椁旁,给各国使者讲解“仁榫”
:“这是百年梓木,榫头厚三分,榫眼深五分,内置竹销,湿度变了也不会裂;棺身的云气暗纹,是按《考工记》诸侯棺制雕的,每一笔都不能错。”
晋使接过子贡画的“仁尺”
图,上面标注着棺椁的尺寸、榫卯的细节,忍不住赞道:“这图可以带回晋国,让咱们的工匠学学‘仁榫’,学学诸侯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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