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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腮帮子才想带队翻山越岭,走一条只有山中猎人才找得到的近路,尽管陡峭崎岖,但可以在两天之内抵达老爷岭猛虎山要塞。
只是这条近路走起来并不轻松,有的地方可能千百年来没人走过,如果没有向导,一旦走迷了路,十天半个月也走不出来,要是一不小心碰上被枯枝树叶遮蔽的沟壑,陷下去无人救援,冻死、饿死也不出奇。
赵工他们当然不能檀自做主,跟导演格罗莫夫说明了情况。
不过格罗莫夫并不反对而且饶有兴趣,指手画脚叽哩哇啦说一大通。
他带着猎枪有备而来巴不得尽快步行进山,顺路打些野味解馋。
老爷岭猛虎山真是山连山,岭连岭,绵延不绝的山岭重重叠叠,一路上尽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林梢穿破天际,人行其中,仰不见天,只有一缕缕耀眼的阳光穿透了茂密枝叶投射下来,借此才可以辨别昼夜。
走了没多久,赵工就晕头转向,分不出东南西北了,完全没有继续欣赏美景的闲情逸致了。
周围也没什么可瞧的,各处景致几乎完全一样,走了半天也似在原地踏步,加上跋涉艰难、语言不通,众人一路上的交流并不多,一个个闷着头跟在大腮帮子身后往前走,只有格罗莫夫莫名地地兴奋,双手举着猎枪,边走边四下搜寻,遇到点风吹草动就提枪追过去,—点也不吝惜体力。
他的那支双管猎枪一次可以装两发霰弹,打猎非常方便。
有几次看到山鸡野兔,格罗莫夫抬手就是一枪,可是从未命中。
大腮帮子看在眼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敢恭维这位老大哥的枪法。
东北是块宝地,天上飞的、地下走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打猎也有诸多讲究,有句话叫“飞打嘴,站打腿,上打脊梁下打腿,瞄准脑袋打得美”
,一看这导演就没打过猎,装什么大瓣儿蒜?
赵工对大腮帮子这个人十分好奇,他听蹩卫员小陈说过,大腮帮子退伍前是个排长,在部队里当了十多年的兵。
此人浑身是胆、可是身上的毛病也不少,烟不离口、枪不离身,整天叼着呛人的土烟闻不惯的人隔老远能呛一跟斗。
部队的师首长不是没说过他,可是大腮帮子依旧我行我素,谁都拿他没辙。
一来他不耽误执行任务,冲锋陷阵没含糊过,也从来没误过正事,不时还立个功什么的;二来他资历老,师首长刚当兵的时候,就是他这个排长带的兵,人家当上师长了,他还是个排长,师首长也只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抽的土烟,就是东北人常说的“喇叭筒”
或“蛤蟆头”
,黑土地上种的旱烟叶子味道醇厚,用纸条卷成喇叭状,放在舌头尖上舔一舔黏好,开口处拧成纸捻,如若卷得不好,抽都抽不上火。
大腮帮子从一早出发时点上,一支接着一支地续,动作娴熟,再没见他划过第二根火柴。
挎在腰上的美制柯尔特手枪从不关保险,就那么直不愣愣地插着,也不怕一不留神走了火,举手投足一身的匪气。
看人的眼神之中,总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张嘴闭嘴全是黑话,赵工听得懵腾转向,怎么看大腮帮子都不像个多次立过战功的老兵。
据警卫员小陈说,大腮帮子可不是一般人,部队里知道他事迹的人不少,都说他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那支柯尔特手枪在参军之前就有,谁也说不清楚是打哪儿得来的。
此人特别能打仗,参加过抗联。
后来东北民主联军追剿土匪时期,由于他熟悉土匪的活动方式、藏匿办法,对土匪“猫冬”
的落脚地点也了如指掌,又会说东北土匪的黑话,甚至多次扮成土匪,闯入匪巢里应外合,让他盯上的土匪头子,没有一个跑得了。
在小陈这个新兵蛋子的眼中,大腮帮子就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战斗英雄。
这样一个身经百战、山生入死的军人,能够全须全尾儿活下来,本身就是个奇迹,怎能不让人佩服?
赵工听小陈这么一说心里更糊涂了,如果实际情况如此,部队最讲究资历,一个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东北剿匪、抗美援朝,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十几年的“战斗英雄”
,即使没当上师首长,最起码也该是个团级干部,怎么仅仅是个排长?赵工一问小陈才知道,大腮帮子身上存在“历史问题”
。
有人说他参军之前可能当过土匪,否则不可能对土匪的行动和黑话一清二楚,又有一身的土匪习气。
尽管大腮帮子打仗是把好手,却无组织无纪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看不顺眼的人张口就骂、抬手就打。
按照领导讲话,做人做事不讲政治,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
虽然大腮帮子坚称自己从没当过土匪,也确实没人见他当过土匪,不仅如此,他还在剿匪战斗中屡立奇功,不过这个问题没有历史证人,这么多年一直没结论,从抗美援朝的前线下来后,他就脱下军装回山当了猎人。
由于大腮帮子开口闭口全是“黑话”
,赵工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跟着学了几句,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就在私底下问:“大腮帮子同志,你怎么会说这么多土匪的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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